“放歌,聽說你在這兒幹得不錯啊。”於副主任一開口,就先誇了吳放歌一句。
吳放歌趕緊站起來敬禮問好,於副主任拖過一條椅子一屁股坐下解開領口的扣子說:“熱死了!你就先別來這些客套啦,去外頭車上把你的東西都拿進來。”
“我的東西?”吳放歌摸不著頭腦地去了,隻見小車司機正靠著車門抽煙,另有幾個管理處的兵幫著卸行李,林林總總的箱子皮包一大堆,就是沒一樣是吳放歌的。
那個司機原來是小前指小車班的,和吳放歌相識,見了麵也很親熱,就親自從車上,拿下一個背包,吳放歌趕緊上前幫忙,結果發現車裏還有棕墊毛氈和自己參加突擊隊前打包的留守行李。
把自己那點家當都搬進了屋,老頭也有上來幫忙的,吳放歌當然謝絕,也有圍過來看熱鬧的,這個自然不能謝絕。而於副主任則親熱地和那些老頭聊了起來,原來於副主任就是那個新調來的副處長,因為管理處沒有處長,就由他主持工作。
這些老頭兒們一聽說於副主任現在成了於副處長,紛紛在他麵前說吳放歌的好話,意思都差不多,無非就是:這個小夥子很不錯。原來他們也知道吳放歌即將出院,希望吳放歌能留下來。他們的要求立刻得到了滿足,因為吳放歌已經被借調到醫護療養院了,不然於副主任帶他的行李來幹什麼?
這個消息對吳放歌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樣一來,他不但可以繼續按計劃完成圖書室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這裏渡過最後幾個月的部隊生涯,唯一的缺憾就是和那些生死與共過的兄弟們不容易見麵了。
其實類似的好事不光發生在吳放歌一個人身上,這次換防,幹部流動較大,小前指的許司令員對調到‘好部門’的軍官下了命令,每人要帶走一兩名臨近退伍的‘吃苦’比較多的士兵,也算是一種福利,一般前沿哨所和參加過突擊隊,又對將來的提幹、轉誌願兵沒興趣的老兵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於副主任要調來醫護療養院當後勤處副主任,就趁勢把這個名額給了吳放歌,上任的時候也就順便把他的行李給帶來了。
吳放歌又打聽了幾個老戰友的情況,大家的近況都不錯,隻是劉幹事調去一個基層部隊副教導員去了,那地方比較偏僻,不算是什麼好地方。
於副主任對吳放歌非常照顧,允許他自己找地方住,於是吳放歌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前,就把圖書閱覽室的小庫房整理了一下,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修理的電路電燈,又去管理處領了架子床,床頭櫃,書桌等物,現在有了於副處長做靠山,領東西比以前方便多了,隻要簽個字,什麼都能到手。這麼一來,吳放歌在這一世第一次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個人空間,心情越發的愉悅了。
吳放歌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來,管理處下轄士兵的日子卻越來越差。新官上任三把火,於副主任上任立威,第一件事就是狠抓作風紀律。醫護療養院的後前管理處與其他常規部隊的後前管理處是不同的,因為醫護療養院本身就是一個後勤部門,所以其後勤處的權力就非常大,管轄的範圍也廣。而後勤部門的兵希拉也是正常的事,被於副主任這麼一搞,弄的一個個叫苦不迭。
不過於副處長也不是一味的蠻搞硬幹耍威風,能進這些舒適部門的,無論官兵,誰沒有幾層關係?所以他是頗有些手段的。比如狠抓作風紀律,他對軍官就比較寬容,然後觀察,看誰最弱人緣最差,然後就逮個機會往死裏整,對於士兵,則完全按照部隊連隊的方式管理,該出操勤務的,一點也不能少,閑的時候也不能像往常一樣的閑逛,而是組織政治學習,唱歌,搞歌詠比賽演講比賽,或者幹脆就是拔河比賽,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讓你有過多的個人時間。然後故意放鬆監管,誰要是這個時候不假外出或者搞怪的話就算落到他手裏了,也是往死裏整,光書麵檢查一天就要交四份,上午兩份,下午兩份,每份不得少於1000字……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些後勤兵也想著法兒反擊這位新來的副處長,可是於副處長還有最後的一招殺手鐧--人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