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找上門,作為部下當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畢竟在未來的幾個月裏,還得在這位手下討生活呢。
發現了吳放歌昨晚再會議室的椅子上湊合了一晚之後,薑道富上尉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算是找回了一點平衡,甚至還酸溜溜譏諷道:“還以為你昨晚再招待所睡的呢。”
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基本上成了薑道富上尉一個人發言,吳放歌的任務就是強顏歡笑,唯唯諾諾地伺候著,這下好了,會議室有的是開水,至少不用口幹舌燥了,還能灌個水飽兒,頂頂餓。
不過餓著肚子說教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正在薑道富上尉自己都覺得說的無趣的時候,救星來了。
“吳老兵?”隨著怯生生,脆嚶嚶的一聲喊,胖嘟嘟的小女兵珍珍端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大飯盒子推門走了進來,她的臉紅撲撲的,還微微有些氣喘,很有可能是一路小跑兒從中灶過來的。不過她沒想到屋裏還坐了一個軍官,被岔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薑道富上尉一看有人送飯來了,當下也不客氣,伸手就去接,一邊還說:“哈哈,我正好餓了。”
珍珍是機關兵,軍官見的多了,因此也不把眼吧前這個軍官打上眼,可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隻是死死地拿著飯盒的一端不鬆手說:“是衛所長讓我給吳老兵打的飯……”
吳放歌一看弄尷尬了這筆賬以後還是要算在自己頭上,趕緊上前接了飯盒轉手遞給薑道富,同時對珍珍說:“珍珍,這是我的連長。”
珍珍見自己打來的飯,莫名其妙的就歸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心裏不痛快,氣嘟嘟的找張椅子坐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薑道富上尉。而薑道富上尉也真經得住看,也不客氣,接過飯盒就吃,邊吃還邊說:“到底是前指,夥食就是好。”
珍珍見自己的淩厲的目光攻勢無效,氣的一頓腳,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少不得要在衛豔那兒去告狀。
薑道富上尉一口一口的把原本屬於吳放歌的午飯吃的一粒米都不剩,然後對他說:“等會兒洗碗的時候仔細點兒,洗幹淨了才好還給人家啊……”
吳放歌一看飯盒,心說吃的這麼幹淨哪裏還用洗呀,但嘴上還是說了一聲“是”,然後站起來就要去拿飯盒,薑道富上尉臉色一變說:“你要幹什麼?”
吳放歌說:“洗碗啊,你不是讓我洗幹淨嗎?”
薑道富上尉厲聲說:“我說的是等會兒,現在你坐下!剛剛我話還沒說完呢。”
吳放歌暗自叫苦:這下吃飽喝足了,自己可是有罪受了。話說當年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薑道富上尉精神抖擻的正要向吳放歌發起進一步的言論攻勢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 吳放歌開始還以為是珍珍告狀歸來,結果進來的人居然是陸參謀。
陸參謀進的門來,好像沒看見薑道富上尉一般,徑自對吳放歌說:“快走,吃飯去,許司令員和政委一大幫子領導都等著呢。”
吳放歌一詫:“不是說是中灶嗎?”
陸參謀笑著說:“你囉嗦個屁呀,讓你來你就來。”
吳放歌‘哦’了一聲,用詢問的眼光看了薑道富上尉一眼,薑道富上尉說:“讓你去你就去呀,別讓領導等。”
陸參謀親熱地把手往吳放歌背上一拍說:“走啦,別瞎耽誤工夫了。”
薑道富上尉整理了一下軍容也想跟上去,陸參謀很不客氣的用手一攔說:“許司令員沒說喊你。”
吳放歌出門前特地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薑道富上尉,他的那個臉色難看的和死人一樣,眼睛裏卻透露著一股子怨毒勁兒。
走在路上和陸參謀聊了幾句才知道,這次被越南特工摸到了鼻子底下,從昨晚起無論是前指還是小前指,再到各個部隊,無不召開緊急會議,商議對策,通報情況。陸參謀上午就開了一上午會,以致午飯都耽誤了。小前指的許司令員叫上身邊的幾個“重臣”,又讓招待灶炒了幾個菜,準備中午吃好一點,也算是熬夜的一點補償。
陸參謀特地對吳放歌說:“許司令員可是點名讓你參加,你機靈一點,把握住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