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一句話,梁成事一口氣說完,頓覺口幹舌燥,抓過案桌上的茶壺,“咕嚕嚕”的喝起來。
中途又添了幾句,“你忘了?就在東啟的萬壽節上,當時咱們還一起過去賀壽來著。”
經梁成事這麼一說,梁昭媛倒是想起來,看向對麵的自家親哥哥那粗魯的模樣,她滿眼皆是嫌棄,略有點諷刺道:“對女人,你倒是記得清楚!”
聞言,梁成事曖昧一笑,“美人兒嘛,自然要記清楚!隻是,小妹你突然畫她的畫像做什麼?有什麼需要二哥幫忙嗎?”
“秋菊,送客!”
“本殿好歹是你二哥,你不好好招待也就罷了,怎麼開口閉口的趕人?小妹,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梁成事話不經大腦,憤憤道。
公主府乃至整個西陵的人皆知,在昭媛公主麵前,絕對不能提起“嫁不出去”四個字。
作為年約二十三卻仍待字閨中的公主殿下,梁昭媛沉了臉,冷聲道:“轟出去!”
“不是,小妹,二哥不是那個意思……”
於是,梁成事手中的茶壺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公主府的下人連人帶壺一同趕了出去。
梁昭媛氣在心頭,久久不散,瞥見許芳華的畫像,頓覺礙眼無比,一把抓起撕成碎片,扔向前方。
書房內外的下人,皆屏氣不敢大口呼吸,唯恐觸怒公主殿下,而受懲罰。
作為公主府裏的呆得最長的一批下人,她們深知,平日裏,公主殿下是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唯有聽見此話,才會如同變了個人般,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撕完畫像,梁昭媛仍不覺解氣,隨手拿起手邊的信件就想撕,撕到一半,她似猛然清醒般,又將信件拚好,從頭到尾仔細瞧了一遍。
這封信件是半個多月前從邊關傳回來的,事關西關城。當初西關城被攻陷,又被奪回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有一個人參與其中,那就是北冰太子!
北冰太子受重傷,軍隊撤離到北陽城。
又是北陽城,很好!
那沒教養的種與北冰太子不知誰能更勝一籌呢?
太子妃,是麼?
不如由本公主來幫你試試這兩個男的,哪一個是真心待你的?
梁昭媛冷哼一聲,諷刺的勾起了唇角,麵目猙獰。
……
當日當時,宇文拓下令排查北陽城最近一段時間內進出的可疑人。
另外,派隱衛追查至包子大娘的家裏,當麵質問。
自那日後,包子大娘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心懷愧疚,此時見到侍衛一樣的人衝到自己家裏,她立馬聯想到了那日的事,反而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出來。
然而,隱衛們並沒有得到最準確的消息,隻能按照包子大娘的描述去查探那兩個可疑之人。
由於距離事情發生至今,已有好幾日了,排查起來十分困難。最終,經過整整三日三夜的排查,隱衛們鎖定了目標人群,迅速向宇文拓稟報。
“啟稟殿下,屬下等發現那兩個可疑人與西陵脫不了幹係。”依舊是之前的那位隱衛。
“西陵?”宇文拓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那段時日過分關注許芳華,這才引起了西陵的注意,將矛頭對準了她,意欲以她來威脅他,不由心中又是一陣內疚。
是他,又一次害了她吧?
“是的!他們是在出事前兩日入的城,作案手法非常快!據賣包子的描述,他們的口音與北冰不大相同,身形相對高大些,眉目格外粗獷。再加上,西陵近來一而再的挑起戰事,由此推測……”
“尋跡搜查!”
宇文拓早信了大半,再根據隱衛的轉述,他也越發肯定是西陵人作案,而且是西陵皇室中人。
若是如此,華兒短時間內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時間一長,就難說了。
大概就在這幾日,西陵便會有異動。
“是,屬下遵命!”隱衛小哥哥頓時鬆了口氣,項上人頭終於保住了。
隱衛剛退出去,白羽同時在門外敲門,得到宇文拓同意後才進來。
“殿下,西關城有異動!城外集結了大批兵馬,恐怕此刻就要進攻!”白羽眉宇緊蹙。
這幾日,雙方一直處於僵持狀態,互不出兵,此刻西陵卻毫無預兆,突然集兵要進攻,若真打過來,北冰雖然說不至於到輸的局麵,但也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