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翩翩公子,溫文爾雅(1 / 3)

兩人抬著一個大木桶,剛一走進衙門內,頓覺眼前冒金光,美好的日子就在前方等著他們,於是腳下更賣力了,三兩步就到了大堂。

“告示上的女子呢?”駱金左看右看,沒見到人,急問。

“縣太爺,人在桶裏。”豬皮一愣,忙回答。

駱金輕咳一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心裏十分著急,很想掠過這一步,直接進入主題,他的金子啊!

“小的豬皮,狗蛋,拜見縣太爺!”兩人齊齊下跪,磕了個響頭。

“為何擊鼓?有何冤情?”

狗蛋搶著說:“縣太爺,小的們無冤情,是想向您獻上一物!”

“什麼東西?”駱金毫不在乎的說道,隻是他的雙眼一直盯著木桶,無聲無息的出賣了他。

“縣太爺請看!”狗蛋與豬皮起身,掀開木桶的蓋子。

木桶內,許芳華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嘴巴塞了布塊,臉上蒙了布條,雙手雙腳皆被束縛著,顯得一雙眼睛莫名的楚楚可憐。

駱金仿佛看見自己已經置身於黃金屋中,興奮的一拍手掌,“好!重重有賞!”

真好!還真是那告示上的女人!老爺我終於可以升官發財了!

“師爺!快把人撈出來!”

“老金呐,什麼事這麼興奮,待本公子也來瞧一瞧!”

衙門口,李上進揮著一把扇子,後頭跟著幾個小廝,大搖大擺的走進衙門,恍如自己家。

駱金掩去眸中的厭惡,換上笑臉迎上前,諂媚道:“李公子,許久不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下官這正有冤情,沒來得及迎接您,還望見諒!”

“好說。本公子隻是逛得乏了,來看看你。”說罷,李上進邁入大堂,向駱金比了個手勢,“這個月的……嗯,你懂的,老金!”

“懂懂懂!早就給您準備好了!師爺,東西拿來!”駱金一揮手,師爺遞上一個荷包,駱金肉疼的把荷包奉上給李上進,隻想他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李上進掂了掂份量,非常滿意的將荷包扔給了身後的小廝,“不錯,老金,本公子一定在爹麵前幫你多多美言幾句。噫,這是什麼東西?”

聽罷,駱金忙攔下李上進,“沒什麼,裏麵是犯人,恐汙了公子的眼,不看也罷!”

這要是讓他認出裏麵的人是告示上的女子,那他快到手的金子豈不是要飛了?絕對不行!

“讓開!本公子瞧瞧!”李上進招呼後頭的人隔開駱金。

李上進是太守的嫡子,這裏無人不知,所以,沒人敢不聽他的話,何況是攔他。駱金若不是擔心木桶中的人被認出,怕財路被阻,他也不敢上前阻攔。

“喲吼,小娘子!瞧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迷人!可惜黃了點,一看就是平時沒吃好,沒關係,跟本公子回府,保準吃好喝好,養得白白胖胖的!來人!帶走!”

李上進走上前,見裏麵是個女子,頓時來了興趣,這北陽城誰人不知,太守府公子最好色,平日裏強搶民女之事沒少幹,三天兩頭有人因此到衙門擊鼓鳴冤,隻是人家爹官大,沒人敢拿他怎樣!

駱金還時不時得準備金銀討好他!今日之事,若放在以往,裏麵是個尋常女子,駱金還巴不得送上前,討好他。然而,更大的利益當前,駱金頓時吃了熊心豹子膽,再一次上前攔下。

“公子,有話好好說,這是犯人,真不能帶走!”

“廢什麼話?有事本公子擔著!”

駱金當然不依,想繼續攔下人。

“老金,你要再敢攔,信不信本公子立馬將你上個月獨自私吞救濟糧之事告訴爹?”李上進轉過身,用扇子尖抵著駱金的鼻子,緩緩道。

聞言,駱金猛地一顫,哭喪著臉,“公子,您慢走,下官不送了!”

黃金,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私吞救濟糧是大罪,若捅到太守那兒,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何況太子殿下還在太守府養傷,若被太子殿下知道此事,他真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天煞的,他上次為什麼要與李上進喝酒,還酒後胡言亂語,為自己留下把柄,我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

木桶重新被蓋上蓋子,許芳華惱怒,這群狼狽為奸的畜生!

李上進愉快的招呼下人,抬起木桶走人。

大堂內,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木桶一步步遠去。

“縣太爺,小的們的賞金……”狗蛋不死心的上前求賞。

“滾!人都沒了,賞個屁!”

……

北陽城,太守府。

李上進哼著小曲兒走進大門,讓下人抬木桶從後門進太守府。

自己往後院去,一想到那雙眼眸,他就心癢癢,小娘子,本公子來了。

剛到後院一間偏僻的院落,下人們立馬為他開了門,李上進滿意的走進門,圍著坐在椅子上,麵上蒙布,雙手被綁在椅子背上,隻有雙腳可以活動,卻夠不著地的許芳華,繞了幾圈,最後停在她麵前,露出自以為瀟灑帥氣又迷人的微笑,“小娘子,來,公子親一個。”

許芳華怒瞪,越來越近的那張臭臉,惡心極了,忽的抬起唯一能活動的腳,向李上進下方使勁踹去。

李上進哪裏知道會有這招,沒防備之下,中招在地,“哎喲!”

下人們立馬湧上前扶起李上進,其中一個小廝見自己立功的機會來了,頓時對許芳華怒吼,“臭娘兒們,竟敢對咱們尊貴的公子下手,看我不打死你!”

“拉出去,打死!”李上進咬牙切齒道。

“對,拉出去,打死!你們快上來幫忙啊,愣著幹嘛!”小廝興奮道。

“王八蛋!本公子是說,把你拉出去打死!敢動本公子的小娘子,不想活了?”李上進一手捂著下方,一手指著那位小廝怒道。

轉頭又對許芳華露出微笑,“有個性,本公子喜歡!小娘子,不要怕,公子我會保護你的!本公子先回去上個藥!改天再來看你!”

“照顧好本公子的小娘子,一定要養得白白胖胖的,否則,本公子砍了你的腦袋。”李上進招來門外的丫鬟,警告道。

沒一會兒,房間裏隻剩下被綁的許芳華和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丫鬟。

許芳華用腳踢木椅,示意丫鬟幫她解綁。

丫鬟看懂了她的意思,連忙擺手,“姑娘,不可以的,奴婢不能幫你解掉繩子。你若跑了,公子知道,會要了奴婢命的!”

許芳華無奈,朝她揚了揚頭,用眼神示意她,果然丫鬟聰明的上前幫她摘了臉上的布條和口裏的布塊。

隻是,在許芳華頓覺呼吸順暢的同時,聽到了丫鬟的大聲尖叫,“啊——你怎麼這麼醜!”

說完,丫鬟跑出了房間,關上房門,獨留許芳華一人,那眼神幾乎瞪穿了房門!

自從在臉上點麻子以來,許芳華第一次怨怪自己為何要在臉上點這醜東西?

哎——不行啊!必須想辦法出去,小白和月盈還在家等她,她若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家,他們肯定會擔心。

可此刻,無人能幫她。

穆大哥那天因有急事離開,至今未回,月盈不可能找到他幫忙。

她隻能靠自己想法子,但這個地方是哪裏她都不知道,何談出去?

等等,在縣衙,那人說‘我爹’,他爹的官比縣太爺大,很可能是北陽太守,那這裏多半是北陽太守府。

許芳華煩躁的踢著木椅,身後繩子綁著雙手綁的緊,她摩擦不斷,掙不開。

環顧四周,這裏的裝扮非常簡單,倒不似有人常年居住的模樣,她眼尖的看到屏風後的桌子上有個瓷碗,若是能過去,能將瓷碗打碎,能用碎片割斷繩子……

她機警的往房門的方向望了望,又靜下心神,仔細聽了聽,這才整個人用力往前傾去,順利雙腳站在地上,隻是整個人隻能彎著,直不起身子。

木椅又笨重,她隻好彎著腰,撐著木椅,緩步向屏風後移去,終於,她到了屏風後的桌子旁,咬了咬牙,湊上前,用嘴叼著瓷碗沿著桌麵往外拖,很好,到了邊緣了,可以鬆口了。

隨即,“啪”的一聲,瓷碗落地,碎片蹦了一地,見此,許芳華眉宇間有幾分欣喜。

然而,與此同時,房門也被打開了。

原先跑掉的那個丫鬟,提著一個食盒進來,見到裏麵的場景,驚呆了,指著僵在原地的許芳華半天說不出話。

許芳華淡然的掃了一眼,然後將身後的木椅放下,順勢坐到椅子上,“進來之前,不會敲門嗎?這就是太守府的規矩?”

“奴婢敲了門了,敲了好幾遍,是姑娘你沒聽見,奴婢才擅自進來的,哪裏知道姑娘你……竟然想逃跑!”丫鬟低低說道,好似她真的做錯了事,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卻無意之下將錯推到了許芳華身上。

許芳華:“……”

太守府還有這麼誠實的丫鬟?!

她不逃出去,留在這裏過年麼?

“姑娘,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吧,你若逃了,公子真會要奴婢的命的。”

“前些天,公子房裏的侍女姐姐,就因為那天束發時,弄掉了公子一根發絲,即刻被公子命人活活打死了。那侍女姐姐跟了公子五年了,都是這樣的下場,何況是奴婢我呢?”

許芳華麵無表情的看著一臉哭喪樣的丫鬟,仿佛她下一刻就要命喪黃泉般!

見對方不說話,丫鬟悻悻然將食盒放到桌上,“反正,奴婢會看牢你的,姑娘你就別想著逃!被公子看上,雖倒黴,但奴婢聽說隻要伺候好公子,公子還是挺好說話的,金銀財寶,燕窩鮑魚,想要什麼有什麼。”

“何況,姑娘你長得這麼……特別,公子居然會看上你,口味真的很獨特,所以被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氣,你該知足了,留在這裏……”

丫鬟囉裏囉嗦了許久,一直在勸許芳華不要想著逃,留在這裏伺候好她家公子,比什麼都好,順便她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許芳華平身第一次如此想翻白眼!

“閉嘴!”

然後,丫鬟真的乖乖閉上了嘴巴,卻撅著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姑娘,這是奴婢給你準備的飯菜,你趁熱吃。”

許芳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食盒,“我不餓!”

“你不會是覺得奴婢在飯菜裏下了藥吧?害了你,對奴婢有什麼好處?這飯菜絕對幹淨,不信,奴婢吃一口給你看。幸好多準備了一雙筷子。”丫鬟在府裏待久了,見慣了算計,一下就看懂了她的眼神,忙道。

丫鬟吃罷,過了好一會兒,的確無礙。

“姑娘,你吃吧。”

“鬆綁!”

“姑娘……”

“不鬆綁,我怎麼吃飯?”

“對哦!”說罷,丫鬟走上前,要去解開繩子,許芳華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