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誰出現在這座小屋裏,我也絕不會驚奇,那至多是不認識而已。
但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才真的驚得呆住了。
無論如何憔悴,那一抹淺笑,始終還殘留在他的臉上。
我記得艾笑曾經說過:無論什麼時候,我從不會絕望,從不會放棄,而笑容永遠使我都充滿了自信。
而眼前這個人竟然就是捕頭艾笑。
艾笑被爹關在了這間屬於顏家“禁地”裏外人不可擅入的小屋裏,我就是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到。
因為我覺得爹和艾笑是根本不可能有被聯係在一起的可能。
如果有,那便一定有問題。
這是我多年盜墓生涯所總結的經驗。
比如,一個體麵的貪官如果去找一個邋遢的乞丐,那麼他們之間除了幾乎為零的施舍概率外,那便是他們之間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所以,我艱難的緩和了一下繞亂了的神思,問小妹:“這人你看見是被爹關進來的?”
小妹說:“是啊,姐,你認識他嗎?”
我沉重的點點頭,說:“就是她把我抓進牢裏的!”
小妹眼睛一亮:“那不正好,咱們便耍耍他給你出出氣。”
我搖搖頭,望著愛笑,說:“這個人是個好人。”
小妹詫異的扭過頭來,滿眼的曖昧之色,不解的問:“好人?”
我點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輕笑說:“別亂想。”
小妹竊竊失笑,你越說別亂想,她反而亂想得更加厲害。
我想了想,說:“小妹,我們救他出去吧?”
小妹眼睛圓了圓,驚訝的說:“放他出去?那……爹知道了不打死我們啊?不成不成,我帶你來這裏就不得了了。”
我知道小妹的性格,隻得央求著她:“好小妹,幫幫二姐啦!你知道你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
小妹嘻嘻笑了起來,說:“好吧,好吧,誰叫我們這麼恩愛呢?”
我怔了一怔,瞧著小妹古怪的神情,還沒笑出來,小妹便已大笑了起來。
我真拿她沒有辦法,這樣的小妹,我想,要是再多十個也不嫌多,就隻怕嘻嘻哈哈起來,那天都要翻了。
我們兩人溜下大樹,來到小屋門前,又見一把大銅鎖橫掛。
我為難著說:“怎麼開?”
小妹毫不猶豫,說:“這難不倒我!”
我望著她有些詫異。
開墓和開鎖不同,開墓講究效率和完整,但最重要的是預防和破解機關,但開鎖隻有技巧。
所以一流的梁上君子可以無鎖不開,但他絕對開不了墓。
哪知小妹嘿嘿一笑,四下一顧,找了一塊大石頭來,說:“砸!”
我又一愣,簡直跟不上小妹的節奏。
小妹說:“這有什麼,我經常把鑰匙忘在房間裏,所以經常開不了門!”
我忍俊不禁:“所以你經常砸門?”
小妹一點害羞的感覺都沒有,仿佛還有股自豪感:“那當然,當機立斷嘛!”
她掄起石頭就砸了下去,可能是木門年久的原因,木質有些軟化,隻砸一下,銅鎖便落了下來。
這樣的門掛這樣的鎖,那不等於沒掛麼?
我有些疑惑,用手指甲輕輕刮了一下門板,木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鬆軟。
但小妹卻一石頭就把鎖砸了下來。
我又仔細看了一眼小妹,幽暗的日光下,她真的是那麼與眾不同。
小妹拍拍手,好不得意:“怎麼樣?”
我說:“行!”
進入屋內,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艾笑聞聲抬頭望來,眼睛圓了圓,頓時驚得一呆,好一會才嘣出兩個字:“幺哥?”
小妹有些迷糊了,望望我又望望艾笑,半天才問:“幺哥?誰是幺哥?”
我也懶得解釋,上前解開綁在愛笑身上的繩索,問他:“你怎麼被綁在這裏了?”
艾笑說:“一言難盡。我發現了錢知府和顏五的一個秘密,他便派人將我打暈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裏?對了,你呢?你又怎麼在這?”
他望了小妹:“這位是……”
小妹嘻笑著說:“我叫顏如月!”
愛笑臉色一變,幾乎是驚呼著:“顏如月?顏……顏……難道這裏便是顏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