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盜墓(1 / 3)

第一章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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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的時候,山間叢林裏到處都充斥著死屍的味道。

從遠古至今,無數人或自為高尚或他覺卑劣的生命軌跡,總會在這種強烈又綿延不息的氣味中漸漸的被掩埋、被枯朽,直至被遺忘。

我的生命就是在這種高度扭曲的黑暗中度過的,無論青春年華,或者是人間美好,仿佛都與我擦肩而過,然後再無一絲聲息。

一切,輕微得就象這夜晚的冷風。

寂繆、凋零、陌落。

每一次,我都會在這樣的夜風中冷得渾身打顫,肢體抽搐,然後隻能咬緊牙關,把自己團得象一個粽子,躲在腐敗的塵土裏,深刻的感受著生命的不安、痛苦和無奈。

而我所苦苦尋求的,卻始終都沒有能得到。

雖然如此,但我絕不會放棄!

執著,已是我生命裏唯一能夠讓我覺得自己存在的理由和信念。

所以很早的時候,我仍然記著前世的執著,毅然,甚至決絕的就離開了我的家,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這無邊無際、充滿了危險和詭異的天地。

那一年,我十歲。

一個人,孑然一身。

那種蒼涼,孤獨,悲苦,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

想到這裏,我無奈而哀傷的在心底歎了口氣。

望著前方一處在夜色籠罩下黑坳坳得象一頭怪獸般的山頭,露出一座塵封不知多少年的青石板封門,我的心每到這種時候,總是在周而複始的希望和失望中,如同從冰冷而枯朽的死潭中忽然又象野火般灼熱燃燒起來。

那青石封門,是死人的門碑,刻滿了度魂的咒。

所有的死人,都會在那樣的一扇石門後,變成一團汙濁的空氣,永遠被封存,或遇風隨散。

而我曆盡前世今生所苦苦尋求的,就是躺在這座石門後,永遠沉睡著的一具活死人。

神思遊離間,忽然耳邊傳來阿三冰冷得象鐵的聲音:“開墓!”

阿三是一個盜墓團夥的老大,尖角的腦袋,透出一種深遠的精明,但實際上更多的隻是奸滑。

在他的手下,有五個成員。

他們分別是大雄、寶典,菩薩,保佑,然後才是我。

因為我是最後一個加入他們的盜墓團夥的。

我身體修長,但瘦弱,就好像一陣風隨時都可以把我吹倒一樣。

第一次見到阿三的時候,阿三斜睨著我,故意露出一口鑲嵌的金牙,癟了癟嘴就衝我吹了一口氣。那口氣就好像是從糞窖裏飄出來的,臭得我忍不住晃了幾晃。

我自覺沒有被他吹倒,但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被臭倒,幾乎像是將前世今生所有的苦水全吐了出來。

於是,阿三輕蔑的從金牙縫裏崩出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你這樣的人,還想盜墓?”

我強忍著難受,拚命的點頭,說是想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阿三倒是奇了,歪著他的那顆尖頭,斜著眼怪模怪樣的把我從頭看到腳,又從腳到頭,看了五遍。

他的眼光就象兩把毛糙的刷子,在我的身上上下刷動。

我從來沒有麵對過這樣的一種眼光,心揪得緊緊,也跟著刷子般跳動。

刷了五次,阿三終於冷笑著又故意露出金牙:“加入我們,第一步,是要驗身的!”

我的臉一瞬間變了,幸好阿三的刷子不在我的臉上,否則他一定會有所察覺。

阿三又故著深沉一樣“哼”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這樣是為了保證你的清白,當然,還有我的安全!”

我沒大明白他的意思,隻曉得自己象呆了一樣,腦袋裏一團漿糊般亂。我從來都不會想到,加入盜墓團夥,第一步竟然要驗身。

我甚至想,會不會是阿三發現了我是女兒身,所以故意要調戲,或是折辱我?

阿三又斜視,金牙繼續抖動:“怎麼,怕了?”

我腦袋“嗡”的一響,回過神來,咬了咬牙,說:“我不怕。”

阿三笑了笑,有種怪誕的感覺:“不怕那就脫衣服吧!”

我的臉又變。

我天生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又怎麼可以隨便在一個男人麵前脫衣服呢?就算我心如死灰,或者不顧一切,但也難究那一刻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