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白蓁蓁跟自家母上大人彙報了陸鳴玄母親的來電,當然不意外的,被自己母親責罵了一通,說自己怎麼如此沒有城府,沒有耐心,激怒對方可沒好處之類的一大串理論。白蓁蓁也隻是一如既往的敷衍一下,假裝認個錯,息事寧人。自己一點都不像腹背受敵,畢竟就算再借給自己十個膽子,也不敢跟母親頂嘴的。這種你說我聽我認錯的模式也已經運行了二十八年。真是好奇為什麼人家的孩子跟父母相處似乎都不是這樣的。
當第二天白蓁蓁再次毫無心理準備得被陸鳴玄母親的來電所驚到時,心情是極端不好的。除了暗罵陸鳴玄是個天字號第一大混蛋,敢情就是個宇宙超級無敵縮頭烏龜外,似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而這通電話無非就是勸白蓁蓁再好好考慮一下,婚姻不是兒戲之類的,眼見著勸說無效,瞬間就又變成了各種責難和指控。什麼亂用陸鳴玄錢,導致他至今信用卡欠費還有好幾萬沒還清,真沒見過向白蓁蓁那樣讓自己丈夫欠著債花銷巨大的敗家女,並揚言要去拉信用卡明細好好跟白蓁蓁算算賬。白蓁蓁極怒反笑,自己的消費能力自己清楚,若是按照陸母的說法,以及陸鳴玄當時跟自己說的工資數,那是相當可疑的。自己是化妝品和名牌衣服包包什麼的絕緣體,無非就是買幾本書的花費,而且大多數時候也是自己買的。白蓁蓁雖然有過懷疑,但現在也已經沒什麼興趣了,欣然同意陸鳴玄母親的做法,就當最後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好了。順便好心提醒了一下仍然是自己婆婆的陸母,問問她的寶貝兒子是不是還有工作,如此反常的花銷用度該留心的還是要留心。
陸母見似乎是碰了壁,又開始指責白蓁蓁不幫陸鳴玄選用一個省錢的手機套餐,每個月兩三百的電話費全是用在跟老婆聊天上。白蓁蓁不覺好笑,陸鳴玄每天晚上躲在陽台上一打就是一兩小時的電話說的是跟自己母親大人彙報生活的,有時候天寒地凍的自己都替他感到外麵冷,勸他進屋打,他還不肯說是怕影響自己寫文交稿,當時自己還很是感動,鬧了半天自己和他媽媽都成了幌子。說到底,向要等到陸鳴玄回自己消息那可是相當困難的,曾經自己還打趣丈夫比國家領導人還忙。還有那個什麼叫自己的手機套餐很劃算,不管丈夫的了,害得自己兒子白花那麼多錢。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陸鳴玄又不是三歲娃娃,這種事他自己把握的那麼緊,自己完全是不知情的。
幾次三番毫無邏輯的責難之詞讓白蓁蓁在徹底失去耐心的同時,也厘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陸鳴玄的母親黔驢技窮了,也是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留住白蓁蓁,隻好胡亂發泄一番了。想通了這點,白蓁蓁也是覺得那二老挺可憐的。隻是,自己這次不能再心軟了。不然,誰又回來同情自己呢?
於是在無視了陸母對自己提出的為何陸鳴玄至今未出麵,為何事情發展到現在雙方父母沒有任何溝通交代的問題給出的奇怪回答。白蓁蓁在心裏訕笑什麼叫陸母和自己的母親屬於間接關係,而跟自己是直接關係,卻避而不談陸鳴玄才是當事人這一事實。白蓁蓁覺得自己似乎在碰到這一家人之後,智商一直處於不夠用的狀態,完全無法理解那一家老小的思維模式。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切入正題,拋棄所有細枝末節的疑問,讓陸母高抬貴手,休了自己算了,就當自己高攀不起陸家,配不上陸鳴玄這麼“優秀”的男人。
雖然陸鳴玄的母親非常不情願,也算是弄明白了此事再無轉圜餘地。於是白蓁蓁速戰速決得與陸母達成了第一步的共識——歸還雙方所屬物,當然快遞大叔會很辛苦吧。結束通話的一刹那,白蓁蓁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回想前麵自己的表現,忽然生出了一種落荒而逃,丟盔棄甲不管不顧隻求盡早與陸家脫離關係的錯覺。而作為另一方當事人的陸鳴玄,卻依然不露麵不出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