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沫一到病房，病房裏麵頓時就熱鬧了起來，那小妞特別鬧騰，整天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還好李婷婷現在身體恢複了不少，倒也不怎麼怕吵了，不過傍晚的時候，陳飛還是以吃飯為由把韓小沫趕出了病房，帶她去餐廳吃東西。
吃完飯，陳飛又把韓小沫安排到醫院附近的一個酒店住下，楊小巧也留給了韓小沫，讓她幫忙照看，自己還是回去照顧李婷婷。
晚上喂李婷婷吃完了飯，喝完了藥，陳飛便擁著她睡下，但一直到半夜，陳飛都沒睡著，最後還是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幫李婷婷掖了掖被子，打開房門出去，順著樓梯上了醫院的天台。
猶豫再三，陳飛還是拿出手機來，給韓武藝打了個電話。
“喂，陳飛？”韓武藝很快就接了起來。
“嗯，曉曼呢？”陳飛點上根煙，輕聲問道。
“剛哭過，現在已經睡著了。”韓武藝輕聲說道，“要不要我叫她起來？”
“不用，讓她睡吧！咳咳咳……”陳飛馬上接過話茬，嘴裏一口煙還沒來得及吸，說完就被嗆著了。
“你跟曉曼到底怎麼回事？”韓武藝忍不住問道，“從離開增城出來到現在，你們都沒說過話，吵架了？”
“算是吧。”陳飛歎了口氣，看著遠處的霓虹燈，有些發愣，“她回去之後有沒有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就是罵你唄。”韓武藝好笑道，“曉曼的性格你還不了解？一飛到天上她就哭了，一邊哭一邊罵你，把你罵的狗血淋頭，要不要我給你學學？”
“免了吧。”陳飛嗬嗬一笑，大致也能猜到李曉曼罵了什麼，無外乎就是混蛋壞蛋王八蛋，烏魯木齊臭雞蛋之類的，再要不就是負心漢，花心大蘿卜，渣男之類的，李曉曼罵人也就這幾樣了。
“你跟曉曼……”韓武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忍住，“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陳飛一口否認，說完之後，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混蛋，於是沉默了。
雖然他和李曉曼並沒有正式確立男女朋友的關係，但兩個人什麼沒做過？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僅僅隻差最後那一步雷池沒跨而已。
陳飛以前不會這麼一口否認的，隻會說他和李曉曼現在的關係有點複雜，死去的菱兒橫亙在他們中間，成了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最終，陳飛抽了一口煙，還是忍不住補上一句：“我和曉曼現在的關係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算什麼？”韓武藝有些火大的說道，但馬上又忍住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但我看的出來曉曼真的很愛你。”
陳飛沉默不語，其實他又何嚐會不知道？李曉曼拋棄了她在俗世的一切，甚至拋棄了雙親跟著陳飛去增城，陳飛知道李曉曼並不想尋求長生不老，也不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她去增城，她修真，都隻是為了陳飛而已。
但是陳飛給不了李曉曼想要的一切，菱兒的死在他心裏永遠是一塊疙瘩，更何況他現在能修真了，他能當神仙了，他可以去地府救出菱兒，讓菱兒還魂！
如果接受了李曉曼的感情，菱兒活過來之後，陳飛要怎麼麵對菱兒？要怎麼在李曉曼和菱兒之間做出選擇？
“你真的不打算來看看她嗎？”韓武藝見陳飛不說話，於是又問道。
“不了。”陳飛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掐滅煙頭，拒絕了去中海，“等回增城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們，姐姐這邊還需要人照顧。”
“所以你是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了婷婷姐？”韓武藝突然高聲逼問陳飛。
“她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她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陳飛也忽然拔高了音調，激動的說道，“那天我抱著她，她就穿著那條白色的裙子，血順著我的指縫往外流，慢慢倒在我的懷裏，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說著，陳飛突然哭出了聲來，蹲在地上，喃喃的說道：“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陳飛？”韓武藝一愣，她第一次聽到陳飛哭，印象中，陳飛是個吊兒郎當，但遇到事情卻沉著穩重的人，他睿智，聰明，好像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明明沒有去過的命案現場，也能很快推斷出一些線索，這樣的人不應該是堅強，如同鋼鐵一樣的存在嗎？
李婷婷的事情，難道對他打擊那麼大？
“我沒事。”陳飛擦擦眼淚，收拾了一下心情，“總之，在姐姐身體恢複之前，我都會留下來照顧她，你們現在住在哪裏？”
“在思涵家，曉曼那棟別墅不是租給她學長了嗎，東方銀座的公寓早就退了，本來說是去住酒店的，但在酒店裏正好遇見思涵在跟人談生意，就被思涵邀請去她家住了。”韓武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