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師伯,我現在住天璿城,尹師伯那裏。”齊玉如實說道,“原本想去滄海郡投奔邵師叔,後來心中覺得,自己在邵師叔家添了不少麻煩,於是轉而投奔了尹師伯。”
“呸!邵全青那狗東西,我素知他非人子,定是給你擺了臉色,他做為一郡之主,資帛豐厚,你一個女孩家家,飯吃不了他多少米,穿用不了他多少布,能給他添什麼麻煩?”田姑啐了一口,憤憤的罵道。
陳飛不由汗顏,這美道姑長得看起來和藹,罵起來也不饒人呐,什麼叫非人子?換句話說就是畜牲養的,甭管什麼畜牲吧,狗娘養的,馬娘養的,牛娘養的,這都叫非人子,這比人罵“著實不為人子”還厲害,著實不為人子隻不過是說人家沒教養。
“田師伯不要罵他,弟子在邵師叔那裏住了一個月有餘,吃穿用度,全由邵師叔出具,的確給他添了許多麻煩。”齊玉笑了笑說道。
陳飛這才知道,難怪齊玉本來說要去滄海郡的,結果後來到了天璿城,看樣子是齊玉在人家那裏受了氣。齊玉雖然比起同齡人來也算成熟,但畢竟年紀不大,還帶著點小孩子心性,從在天璣城她罵鄧天齊就能看的出來。
在人家那裏受了氣,齊玉怎麼會忍下去?
“唉,算了,人走茶涼啊!”田姑聽到齊玉的話,心疼的歎了一口氣,“想那邵全青,齊師弟在的時候,他也受了齊師弟不少的恩惠,如今齊師弟過世多年,他竟全然不記得了!”
“不過你住在尹師兄那裏也好,他和你爹還有我都是一門同根,而且尹師兄二人寬厚慈愛,定不會怠慢於你。”田姑又道。
“是,尹師伯和伯母都對我就如親生女兒一般。”齊玉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唉!可歎我那齊師弟,年紀輕輕就……天妒英才啊!”田姑說著,兩眼又泛起了淚花。
陳飛一直不著痕跡觀察她的臉部表請,為等下要東西做準備,看見田姑的模樣,陳飛心裏又安穩了不少。從她表情來看,不像是裝的,可能跟齊玉她爸感情的確很好。
要知道,陳飛以前是特工,觀察判斷一個人的表情,神態,這是必修功課,他看田姑不像作假,那十有八九是沒跑了。
“來,孩兒,你坐。還有這位公子,請坐。”說著話,三人就到了正堂,田姑拉著齊玉的手在上首坐下,並招呼陳飛。
“多謝。”陳飛點點頭,拱手道了一聲謝,這才坐下。
“對了,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田姑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陳飛的名字。
“小姓陳,單名一個飛字。”陳飛如實道。
“哦?”田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陳飛,“你就是飛龍君子,陳飛陳翼張?”
“額……”陳飛聞言心說自己哪來的這麼多名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道,“我是叫陳飛沒錯,可這個飛龍君子和陳翼張,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字不是叫翼張嗎?”田姑也一愣,打量著陳飛,奇怪的問道。
“晚生和齊玉一樣來自俗世,現如今俗世已經不取字了。”陳飛說道。
取字是古代的規矩,“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就是說古代有身份的人,男的到了二十歲,就會取一個字,女子十五歲的時候取,因為古代男的二十歲成年,女的十五歲就成年。
這取字還有講究,一般是由長輩來取,字可以是名字的連義推想,比如說陳飛,名字是飛,翼張這個字就挺合適的,翼,翅膀,張,張開,張開翅膀,飛。也有意義相反的,比如說晉朝一個大夫叫趙衰,字子餘,衰是減少的意思,餘是增多的意思。
還有一種是意義相近的,比如說屈原,名叫屈平,原是字,廣平為原嘛,所以就是屈平屈原。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民國還有,比如說大文學家魯迅,原名叫周樟壽,後來不喜歡,不喜歡就改,改叫周樹人,字豫山。後來字又不喜歡,還改,改成了豫才。
到了現代,這個習慣就幾乎沒有了,因為現代要求都得有戶口本,身份證,身份證上就隻能寫一個名字,沒有那樣說我這孩子叫陳飛,你給我登記一下,對,姓陳名飛,字翼張。
人會說去你的吧,到底叫陳飛還是叫陳翼張?那當爸爸的就得說行行行,叫陳飛吧,陳飛。
不過田姑一說,陳飛忽然想起來了,他在太業城外,殺了清淩子,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傳到說書先生耳朵裏麵,說書先生給他編了一個字,好像就是翼張!
正要解釋,田姑又說話了:“我問你,太業城外,殺了清淩子的,是不是你?”
“是我。”陳飛點點頭,利落的承認了。
“大涼城中,為了保護普通百姓,和心動期妖怪交手的,是不是你?”田姑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