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禽獸!”陳飛看到此情此景,胸中好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忍不住罵了一句,並脫下上衣,走向那個女孩。
“別過來,不要,嗚嗚……不要……別過來,滾開!滾開!”看到陳飛走向自己,女孩驚恐的哭喊了起來。
“姑娘,別害怕,我不是壞人。”陳飛眉頭一皺,此時根本沒有開玩笑調戲女孩的心思,“冷靜一點,沒事了,沒事了,我會救你出去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嗎?”
說著,陳飛在女孩不遠處停下腳步,把衣服扔了過去,然後舉起雙手。這時候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讓受害者知道你對她沒有惡意,走過去是大忌,最好的辦法就是像陳飛一樣,停在常人潛意識裏覺得安全的距離位置,慢慢安撫受害者,讓其冷靜下來。
女孩聽到陳飛的話,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看著陳飛,見陳飛舉起雙手站在那裏不動,女孩這才稍微放鬆一些。她小心翼翼的拿過陳飛扔在她旁邊的襯衫,兩隻眼睛看著陳飛。
陳飛連忙轉身,背對女孩,好讓她把衣服穿起來。
片刻之後,陳飛就聽到女孩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心裏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你,你是誰?”女孩穿好衣服之後,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點,於是輕聲問道。
“我是來抓壞人的。”陳飛這才轉過頭來,從兜裏摸出煙,點上最後一根,平複自己的心情,“你呢?”
還好陳飛個子比較高,女孩雖然坐著,但還是能夠目測身高應該在一米五左右,估計還是個初中生,陳飛的襯衫穿在女孩身上,完全可以遮到膝蓋上麵一點點的位置。
“我,我叫楊小巧……”女孩怯生生的說道。
好在,這女孩還算堅強,經曆了這樣非人折磨之後,仍舊肯跟陳飛說話,否則事情就難辦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是被抓過來的嗎?”陳飛也坐在地上,盡量讓自己的目光和語氣顯得溫柔。
“我,我……嗚嗚……”楊小巧聽到陳飛的問話,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我可以過去嗎?”陳飛眉頭一皺,輕聲問道。
楊小巧一邊哭,一邊抬頭看了眼陳飛,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於是陳飛便坐在了楊小巧旁邊,把自己手裏的煙遞給楊小巧:“要不要抽一口?抱歉,就剩下這一根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孩子,反正想到什麼幹什麼,盡量先分散女孩的注意力,別讓她想傷心的事情。
沒想到陳飛這招還真有用,楊小巧暫時止住了哭泣,淚眼朦朧的看著陳飛。
“很多人說抽煙可以麻木神經,但是我覺得根本沒那麼玄乎。”陳飛見狀,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把煙收回來,自己抽了一口,“我抽了快六七年的煙了,這兩年更是幾乎煙不離手,但是一點也沒有被麻木。”
“不過說他沒用,又好像還真能起到一點作用,手裏夾著煙,好歹不會感覺空落落的。”
“所以我就瘋了一樣的抽,你知道我最高紀錄抽過多少嗎?一天的時間裏,抽了整整一條煙!從早上到第二天的早上,煙頭子堆的差不多有這麼高。”
說著,陳飛比了一個手勢。
“為什麼?”楊小巧一愣,擦擦眼淚,疑惑的看著陳飛問道。
畢竟還是個孩子,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因為痛苦。”陳飛笑了笑道,“我想,那種痛苦一定能和你現在相比。我視為家人的兄弟背叛我,把我引入陷阱,我最心愛的人為我擋了子彈,五顆,大口徑的重機槍。我其他幾個視為家人的兄弟也在我眼前一個一個的倒下。”
“我清晰的記得當時那種痛苦的感覺。你知道滿清十大酷刑嗎?淩遲,老虎凳之類的,曆史課本上應該有,那是被稱之為世界上最殘酷,最令人痛苦的十種刑法。然而我當時就好像把十大酷刑全部經曆一遍。”
“我帶著僅剩下的一個兄弟,拚死逃出陷阱,然後昏迷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就在想,煙是不是真的能夠麻木神經,讓我忘記痛苦?我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停的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把那一整條全部都抽完了。”
“結果可想而知,並沒有派上什麼太大的用場,但是有一根煙夾在手裏,就像是自我催眠,能夠讓我稍微好受那麼一點點。”
“後來我慢慢恢複了,但是那次的事情,我可能喝了孟婆湯,轉世投胎之後都忘不了,可能下輩子提起,我還會傷心。但是我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已經發生了,發生了的事情是永遠無法改變的,甚至有時光機都沒用,因為有祖父悖論的存在。”
“既然改變不了,人就沒必要沉浸其中,你可以恨,可以把報仇當成餘生的信念,但是一定不能沉溺於悲傷痛苦,因為那樣沒有任何用處。”
陳飛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他想到什麼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