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後,我和邵陽就在琴房裏閑聊。我給他彈了好幾首我記得住的鋼琴曲,也給他伴奏聽他唱了幾首其它歌曲。我還在他麵前練習了我的詩朗誦,邵陽對我的聲音讚不絕口。
邵陽開玩笑說:“林青,你真是個才華橫溢的女生!性格也這麼好,肯定會有很多男生喜歡你吧?”
我愣住,好像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什麼男生喜歡我,於是特別不好意思地笑說:“沒有啊,你想多了。”
“那你在你們班人緣肯定很好。”
我沉默了。半晌才勉強笑道:“還行,挺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男生麵前,我絲毫不想說出我的境遇。好像我的懦弱我的無能,我的備受欺淩,都不應該讓他聽見。
我懵然意識到,我可能有點動心了。
當晚,我和邵陽都在後台等待演出。隻聽見前台亂哄哄地組織了很久才安靜下來,主持人開始演說開場白,並邀請校領導致辭。很快,就聽主持報幕道:“接下來請大家欣賞第一個節目,《隱形的翅膀》。”
隱隱聽到台下有哄笑聲,畢竟這首歌實在是太老了,竟然還拿出來做開場第一個節目,讓人啼笑皆非。
我和邵陽走到台上,台下屬於二班的那片區域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呐喊。我心裏有點酸,恐怕一會兒我表演節目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鼓掌吧?畢竟班級裏的同學都不怎麼認識我。
整理思緒,我坐在鋼琴前,緩緩地開始了演奏。邵陽的聲音經麥克風擴散,變得更加磁性,配合著悠揚的琴聲在整個禮堂內響起,頓時哄笑聲音都安靜了許多,漸漸地開始有人踩著節奏拍起手來。
我一邊彈琴一邊用餘光瞥著邵陽的俊臉,舞台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我心裏一蕩,臉上不由自主開始發燒,險些彈錯了兩個音符。於是趕忙收拾情緒,認認真真地演奏。
一曲終了,當我按下最後一個和弦,邵陽也向我投來一個溫和中帶著讚賞的微笑。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我站起來走到邵陽身邊,和他一起鞠躬謝幕。
我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種奇怪的喜悅,似乎覺得我倆好像在婚禮的禮堂中向來賓鞠躬一樣的感覺。我為自己這個念頭而更加臉紅起來,偷偷瞥了邵陽一眼,卻看見他也在偷偷看我,立刻好像做賊一樣收回目光。
我和邵陽走回後台,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我的節目卻還沒有。因為有了剛才旖旎的念頭,我幾乎不敢去跟他說話。偶爾用餘光偷看他,卻經常看見他也在看我,頓時心髒跳的比剛才在台上表演還厲害。
終於到了我自己的節目,邵陽鼓勵衝我地笑道:“快去吧,加油!”我都不敢看他的臉,快步走上前台。
令我意外的是,我走到台上的時候,屬於我們班級的那一片區域竟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頓時讓我心裏暖洋洋的。而二班那邊竟然也有起哄般的掌聲,甚至有兩個男生吹著口哨喊了聲:“邵陽!”
我瞬間臉燙的像火燒一樣。
朗誦的配樂響起,我趕緊進入狀態,朗聲誦出詩稿的內容。這本就是一篇鬥誌昂揚的文章,我漸漸被帶進情緒,整個人都愈發激動和熱烈起來。
“美哉!我中原少年與天不老!
壯哉!我中原少年與國無疆!”
當我最後呐喊一般朗誦出結尾的兩局隻是,我仿佛把這幾天壓抑的情緒都嘶吼出來。我在台上看不到韓沫霏在哪裏,她又是何表情,但我此時高高地站在台上,卻仿佛把她踩在腳下一般驕傲。
韓沫霏,我總有一天會把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