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他老李能娶那麼多妻子?俺們也隻有三個!
偉大的子說得對,不患寡而患不均。
奏他一本去!
禦史們眼睛揉不進沙子。找茬是他們的職業,久而久之潛移默化成了一種本能。
李林甫樂見其成,席間找到了某臭味相投的禦史。
兄弟果然赤膽忠義!老哥佩服。
不過,兄弟恐怕要白忙活一場,李懷唐化外之人,不受中原禮數約束。
奈之無何?某禦史瞪眼。
非也。你得這麼說……李林甫一招仙人指路,某禦史茅塞頓開,連連稱善。
別看禦史隻有七品,官微言卻不輕,是典型的三講先進代表:你不能講我,隻有我講你,還往死裏講,隻要我願意。雖然沒有武則天時代那個風聞言事那麼恐怖,但是,哪個達官若是不小心被他們揪住小辮子不放,群起而攻之,不死也掉一層皮。當然,前提是金鑾殿上的那位主聽得下。說得中肯一點,這個時候的李隆基還算賢明。
禦史們輕易不張嘴,除了忌諱朝中利益集團的報複外,更多是充當某些勢力的工具,像李懷唐這種在朝裏毫無背景的蠻將,無疑是他們成名升官的墊腳石,怎麼著也得從他身上找點事說說,否則太委屈自個了。
沾了楊三姐的光,官位尚輕的楊慎矜也榮幸得到信安王的邀請。他攜夫人同來。
楊氏見到楊玉環,自來熟般帶著數名貴婦人上前套親近。
自上回楊崇禮生日宴會被下藥後,楊玉環後怕不已,同時也看清了楊氏的真麵目,內心鄙視之厭惡之,冷淡相待。
楊氏討了個沒趣,與同伴轉身離去,臨走前,幾個婦人拋下刺耳的諷刺:人心不古,小妾當道……
楊玉環氣得差點要掀案桌了,美目隱隱含淚。
見狀,裴若兮溫言安慰:“妹妹莫要理會此等俗人。李郎真心待你比什麼都重要。”
“嗯,”楊玉環點點頭,沒說什麼。道理如此,可她心裏難受。這兩天相當奇怪,府外的人仿佛都在與她過不去,眼睛同時盯著她的身份,甚至皇帝下的聖旨亦將她當作李懷唐的侍妾。
玉環不是侍妾,是李郎的妻子!
楊玉環很想站起來大聲抗辯,終究缺乏蘇紫紫那樣的氣魄,隻好尋個藉口離席出去透透氣。
花園裏,綠意喜人,生機盎然,帶給楊玉環清新的感受。美人兒下意識抬頭東北望,俄而雙手合什於胸前。
李郎,快點回來,回到妾身身邊,可知妾身想你了,很想很想。
許願有回應。
“四娘!”
楊玉環微吃一驚,回頭看去。
“壽王殿下?”
“四娘還是喚我十八郎吧。”李瑁兩眼癡迷,嘴角喃喃,以致於邁步到楊玉環跟前尤未止,將絕色美人兒嚇得連連後退。
“四娘可好?可知瑁常念而夜不能寐。”
楊玉環俏臉嬌紅,慌道:“殿下自重。”
李瑁聽似不覺,激動道:“四娘莫要擔心,我在想辦法救你,父皇已經不承認李懷唐強納你為妾的婚事。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的,還要娶你,娶你為側妃。”
李隆基給李懷唐送去的聖旨流傳得很快,洛陽平明百姓關心的是賞賜,李瑁則聞到了一絲異味:聖旨中,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兒被定性為李懷唐的侍妾。
難道是母妃的傑作?
李瑁久思得出一個結果:估計是惠妃見到自己茶飯不思,起了惻隱之心,於是給父皇吹吹枕邊風,準備幫他這個兒郎謀劃奪回意中人。
想法完全一廂情願。
楊玉環羞憤難抑,俊美的臉龐漲紅:“妾身生是李懷唐的妻子,死亦為李懷唐的妻子,誰也甭想改變。”
“你?!”
李瑁心碎舌結。
但是他依然不甘心:“李懷唐一蠻子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難道我的側妃不比他的妻妾尊貴?”
楊玉環又氣又怒,正欲怒斥,卻見李瑁臉色突變,視線越過她,聚焦在她身後某處。
“父,父皇!”
李瑁結結巴巴,手足無措。
楊玉環大吃一驚,轉身一看,一威嚴老者站在她身後不遠,見到她看來,馬上露出可掬笑態。
“臣楊玉環見過聖上。”
有唐一代,平民百姓在皇帝麵前的自稱與廟宇之上的大臣一樣,稱呼相對元明清三朝平等得多。
老者正是大唐明皇李隆基。
“速速平身。”
李隆基快步上前,扶著將欲跪下的美人兒。隔著重重衣物,李隆基仍然感覺得到一股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