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戰不旋踵?(1 / 2)

兵貴神速。李懷唐不給大武藝喘息時間,令白孝德帶上大門藝,率五千輕騎夤夜急襲扶餘城。

通訊基本靠喉的年代,遠在數百裏外的扶餘城不可能及時得知這場大戰的消息。

很不幸,也沒有人去告知他們。大武藝想到了,卻做不到。

安市城一戰,他的主力幾乎損失殆盡,近十萬人,僅有數千僥幸逃過身首異處的命運。大難不死不能隻歸功於運氣,更多是優勝劣汰的結果,聰明人選擇奔向山區,所以,他們的機會相對多一點。而慌不擇路一路向北的隻有死路一條,那也是通向扶餘城的方向。

與汗血騎比較速度的蠢事,下回別幹了。

可惜,機會隻有一次。

扶餘城守將樊統大清早被衛兵的慌亂叫聲喚醒。

“該死的,咋又來催糧食,不才送出一批沒幾天嗎?”

樊統依依不舍地放開小妾的嬌軀,很不爽地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

打啥鳥的仗哦,大寒冷天的,抱著嬌美妾奴鬧被窩多好的生活啊,偏有人愛搗亂。

衛兵結結巴巴,說不清楚。總之,城外的不是大王的人馬。

不是大王?!

樊統匆匆登上城牆。

看見了,是前大王的兒郎――大門藝。

啥?革命?憑啥?

樊統發笑。雖然城下的數千騎兵看起來很精銳,可是撞不破城牆。

不開?

大門藝也發笑。

大道利行的頭顱被拋上了城頭。

都聽好了,叛逆大武藝已經完蛋,兵敗如山倒。唐軍來了,識相的就投到我大門藝麾下,否則一律視作叛逆,格殺勿論!

恐嚇並不空泛,不缺營養。

城下壘起的,由近萬顆頭顱組成的“京觀”賦予了它豐富的內涵。

形勢很明了。大王慘敗確鑿無疑。

太子殿下的尊容假不了,至少樊統認得。與大王總形影不離的大道利行被砍了腦袋,大王的下場能好到哪裏去?

誠如李懷唐所言,這個世道最不缺俊傑,隻要有讓他們識相的時務,所謂的俊傑們自會跪倒一片,抱著大腿哭喊“主公”,不要還不行。

城門開了,為歡迎新大王――大門藝而張開臂彎。與電視裏的鏡頭相差無幾,城裏的最高領導人樊統,以及各名流鄉紳列隊夾道出迎,唯一的差別體現在業務水平上,沒有飄飄的彩旗,少了點娛樂氣氛。

李懷唐的目的達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戰而克人之城。

扶餘城之於渤海國,如同洛陽在大唐的地位,富裕程度首屈一指。尤其是糧食,當白孝德清點糧倉時,被嚇了一大跳,竟然多達兩百萬石,即使寧遠鐵騎將士們敞開肚皮人吃馬嚼上三年也沒問題。

至於黃金白銀,同樣驚人。

渤海國山多,河流多,富產金銀礦。金銀不能吃,更不能當手榴彈用,大武藝都用來向契丹人換取兵甲,向草原商人采購馬匹茶葉瓷器布匹等。扶餘城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而成為渤海國的商市,是以囤積的金銀最多,最後白孝德滿滿裝了十數輛馬車。

在白孝德沉浸於豐收的同時,李懷唐在為死傷的士兵而悲傷。

安市城一戰,五千新軍死傷過半,死者已矣,傷著需要治療。幸虧寧遠鐵騎曆來注重治傷,外傷用藥準備得相當充分,老兵們的救死扶傷意識已經潛移默化成為習慣,新軍的傷兵們因此得到了良好的照顧。

冷兵器時代,喪命於創傷的比直接戰死的要多得多。負傷了,基本聽天由命,高級將領的待遇要好一點,能得到隨軍的一兩名醫工治療,但是,對於外傷的醫治,醫工也沒有更多的良策,至於衛生方麵,更是一片恐怕。

在落後的醫療條件和錯誤的對待傷口意識下,許多本該康愈重上戰場的傷兵隻因為一個傷口感染,甚至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傷口,而丟失性命,甚至受盡折磨,在痛苦中緩慢死去。

曆史上的勇將李嗣業正是死於傷口的迸裂。

負傷的士兵很多,李懷唐放心不下,以身作則親自客串醫工,將新兵們感動得無以複加。

“戰不旋踵!”

裴南不願接近傷兵營地,遠遠地望著李懷唐的舉動,突然冒出一個典故成語。

貴族子弟兵多少喝過一些墨水,知道啥意思。有人點頭表示同意,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不樂意。

張小年是後者的代表,偶像是你們隨便汙蔑的嗎?大將軍才不靠這種手段收買人心!

典故發生在是戰國年代,話說吳國將軍吳起愛兵如子,士兵生瘡漲膿,他親自用口為士兵除毒,士兵的母親見到後,隨即大哭:戰不旋踵。意思是,兒子會因為感恩拚命作戰相報,死定了。

紈絝界的代表裴南認為,這種伎倆隻對淳樸的農民兵有效,相比較而言,他更喜歡西漢的冠軍侯霍去病,治軍賞罰分明即可,其餘的該怎樣就怎樣,不必太著痕跡,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