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真難侍候!這是李懷唐的感慨。感慨來自於實踐,流露著一絲無奈與痛苦。
戰場上揮舞戰刀,李懷唐得心應手瀟灑自如,換成案桌前抓起毛筆,李懷唐立馬失去從容不迫,陷入了老鼠拉龜的尷尬境地,感覺有力無處使。
練字是孤躁的,幸運的是,有裴小娘溫情陪著,過程倒不致於無聊。
裴小娘以名師的身份,站在李懷唐的身前,緊貼入懷,小柔荑抓住李懷唐的抓筆的手,一筆一劃教導。
“哎呀!老實點,再輕薄妾身,妾身不理你了。”裴小娘輕拍摟在她細腰上的一隻“魔爪”,嬌嗔著,完全沒有想到扭動的腰身對身後摩擦所引發的後果。
“嗯,別走,老實,保證老實。”李懷唐僅僅摟住嬌滴滴的小美人兒不放。
裴小娘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李郎,”裴小娘嬌軀如水有融化入懷的趨勢。連續兩夜的癲狂讓她飽受雨露滋潤,至今眉宇之間還含著尚未褪去的春潮。為師教導練字也是昨夜芙蓉帳裏甜蜜的情話,然而裴小娘較真了,不管連場恩愛之後兩腿發軟,硬拉著李懷唐與文房四寶見麵。
李懷唐明白小美人的心思,練字不過是藉口,主要是想將他留在身邊。仔細盤算,婚後的日子裏,聚少離多,大部份時間都征戰在外,念及到此,李懷唐不由愧疚,心中的憐愛因此而多了幾分。
激情以熱吻開始,緊接著文房四寶的地盤、一張案桌被裴小娘占領了,紙墨筆硯落地的落地,散亂的散亂。
“不,李郎,不要在這,”被抱上案桌後,裴小娘稍有抗拒的意識,卻含糊不清。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很不合時宜地被推開了。
“夫人,有信!”闖入者是小憐,頭也不抬,一個勁地衝了進來,等她發現情況不對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
“夫人,你,你們在,在…….幹事啊?”
問題很天真,很傻,不知所雲。被提問者、裴小娘羞紅了臉,很鴕鳥地躲到了李懷唐的身後,嘴上不停地嘟噥著慘了,玉指配合著掐在他厚實的腰背上。
說到臉皮厚,李懷唐不出,誰與爭鋒?尤其是在漂亮的小娘麵前,李懷唐的免疫功能空前強大。
“啥信?拿過來給我看看。”
不請自來,有請小憐倒猶豫不前,腳步仿佛黏在了地麵上,一動也不動,她比裴小娘還要窘迫,粉臉緋紅,羞澀之色甚至傳到了白皙的脖子上。
或是故意為難,或是有意欣賞小美人此時的風情,李懷唐沒上前,隻是笑盈盈地望著她,目光火辣奔放,直看得小憐失去方寸,視線慌亂躲避。
“不願給我,那就照著念吧。”
“哦,”小憐條件反射回答,展開手中折好的信筏。
奇事發生了,對著白紙黑字小憐幹蹬眼,張嘴無聲。
“念啊!有問題嗎?”李懷唐漸漸好奇,目光從美人嬌俏的臉蛋上轉移到信筏上。
“哦,”小憐竟然額頭冒汗,張嘴欲念,卻又是啞火。
“嗯?”李懷唐笑著期待。
小憐忽然放下手,歪著頭語出驚人:“我不認得字。”
“不認字?”李懷唐的聲調提高了不少。其實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他忘了這是大唐,這個時代的識字率不是一般的低,女性更低。
“我,我,”小憐咬著紅唇,無言以對,表情似乎很尷尬。
李懷唐趕緊道:“沒什麼大不了,正好,我來教你,保管會。來,過來,這學字啊,得從練抓筆開始……”話到此,腰間馬上傳來吃痛。
“哎喲!”
隨之一股酸醋味在李懷唐的身後散發,隻聽很警惕的一聲:“李郎尚未出師,教習練字還是讓妾身來吧。”
涉及到原則問題,裴小娘忘記了害羞,告別鴕鳥挺身而出。
李懷唐訕笑,道:“好,夫人說了算。嗯,這信給我。”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接過小憐手中的紙張。
看了內容之後,李懷唐啞然失笑。
“李郎笑甚?”裴小娘好奇心起。
李懷唐隨手將紙張遞給她,道:“是請願書。”
請願書的作者為一夥來自大唐的流民,內容是關於昨天一名喚作張仇的百騎見死不救草菅人命,甚至虐殺俘虜的敘情,最後祈請碎葉公主重罰此人以慰新來的唐民。字裏行間,唐民莫不將裴小娘當作了主心骨,對她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