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唐的眼光如利箭,盯得拜登心裏直發毛,突然,李懷唐拍案而起,怒喝: “啪!來人,給我將他拖下去砍了!”
還沒等士兵進來,拜登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拚命求饒:“上將軍明鑒,與我無關,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這……”
“說!”
拜登嚇得差點栽倒,連忙道:“國君他,他從突騎施人那回營便招我去,讓我來見上將軍。其餘的,我真是一概不知啊。”
恐懼似乎隔空也能傳導,遠在突騎施人的營帳裏,斯謹提難抑心中的害怕,在營帳裏來回踱步。從頭到尾,他都隻是一個小角色,被利用的,而且可以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棋子。
他的耳邊隱隱響起了闕伊難如的聲音:大功告成,史國從此由國君你掌權!
獨立的誘惑不可謂不大,而威脅同樣很大,如果他不配合突騎施人,那麼其在史國的家眷都要為奴為娼。不知道那個因素起了作用,斯謹提選擇了順從,當然,這些他都沒與拜登言明,真相不能讓他知道。
斯謹提等了一天一夜,才等到拜登回來。
“怎樣?情況如何?”剛見拜登,斯謹提顯得迫不及待。
拜登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盡管實際上並不存在,以獻功的語氣道:“他答應了,讓我回來約定時間和具體細節,不過,”
“不過什麼?”斯謹提才出現的一點興奮突然被緊張擊退。
拜登慢慢說道:“不過他要我帶消息回去之時留在城裏當人質。”
“嗯,好!哦,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得表示誠意。你放心留在寧遠城吧,等成功了,我將親自迎接你出城,回乞史城後,你便是我的左臂右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喜色露在了斯謹提的臉上,他竟然有點得意忘形,一切都如闕伊難如所猜測,如果李懷唐相信,必然會再遣人回來約定細節並留人質,如果對方識破計謀,早就一刀將所謂的使者砍了。
“等等,他沒有任何疑心?”短暫的歡喜之後,疑慮在斯謹提的心中浮起。
拜登道:“有,當然有,一見麵他就指責我是詐降,竟野蠻地讓人將我拉出去砍了。不過,我知道他是在嚇唬我,情急之下想起了國君平時的教導,於是靈機一動,大笑一聲笑他膽小,他果然將我放了。”
“他就這樣相信了?”斯謹提還是有疑惑。
“當然不是,屬下當時向他曉以大義,痛斥突騎施人的強暴,悲苦國君的遭遇,本來,他還是不太相信,也是屬下的運氣好,居然給我遇上了葉姬夫人,她對我們史國很有感情,在場屢次幫我勸言,上將軍他這才將信將疑,讓我回來聯係國君。屬下以為,隻要我們的誠意夠深,等我們聯合擊敗突騎施人之後,誤會自然煙消雲散。為了史國,為了國君,這個人質屬下責無旁貸!”拜登越說越激動,到最後變成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