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是,怕是今天不服氣的小勃律人又來了!”其他士兵得意地附笑道。
沒有人願意離開暖和的篝火堆,他們才不怕懦弱的小勃律人。
“可是,”小兵很謹慎。
“可是什麼?你不會以為是城裏的守軍吧?哈哈,你個膽小鬼總是疑神疑鬼的?”老兵繼續打擊小兵。
小兵確實懷疑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是城裏的守軍,可是他不敢獨自去查個究竟。他覺得寧遠城的軍隊並非像老兵所說那樣孱弱,去年冬天他們可是將吐蕃人打敗了,雖然吐蕃人堅持說他們是在與唐軍交戰,可他卻覺得吐蕃人在撒謊。
“走,我們尿尿去,你個膽小鬼在此等著。”老兵不屑地呼喚著其他三名同伴。上萬人紮營,方便可不能隨處解決,至少得遠離營地,或者在下風口,否則頭人聞到濃重的異味會給他們好看。
四名五識匿人說著笑著走入了黑幕,留下害怕的小兵。接著小兵聽到了十數步外的流水聲,歡騰的歌聲似乎短了點,很快就結束。或許是風聲掩蓋了雜音吧,小兵疑惑地給自己作出解釋。
看到四名身影從黑幕中走出,小兵苦笑,也許老兵沒說錯,他確實是太過多疑。
“咦?你們……”小兵發現不對勁,不過太遲了,四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他,用不知道什麼雜物堵住了他的嘴巴,一件硬物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小兵兩眼一黑,停止了掙紮。
小嘍羅不能滿足李忠心,他們不是有價值的舌頭。可問題是,這五名俘虜滿口鳥語,李忠心通過他們的嘴巴找不到大魚。
正發愁間,天掉餡餅了。數十步外,突然衝過來數百人,他們向著五頂毛氈砸出了無數的石塊,李忠心他們亦未能幸免,受到了石頭雨的光顧,他們狼狽地後撤。
中埋伏了?不,不像!李忠心困惑不解,敵人沒有彎刀弓箭反擊,而是反常地用石頭。在狼牙戰士們的錯愕中,毛氈裏喊出一片哇哇大叫聲,數十名士兵拿著武器撥開被砸倒的毛氈,衝向襲擊者。
小規模的械鬥就這樣發生,繼而引發更大的騷亂,雜胡們的營地越來越亂,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哇擦兀”透過篝火的火光,李忠心看見一名臉龐猙獰,身帶血跡的大漢朝他怒喝揮手,李忠心聽不懂對方在說啥,可卻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讓他上前幫忙,顯然大漢是將他當作了自己人。
李忠心與部下會意地一笑,馬上撲上前……
混亂中,普撻挨了身後一悶棍。
“你?打我……”普撻艱難地轉過腦袋,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部下”,眼睛一翻暈倒落地。
李忠心剛離開,隆隆的馬蹄聲從東麵傳來,闖入了雜胡們的營地。李忠心回頭望去,看見了無數的火把出現在雜胡的營地裏,喧鬧聲,鬼哭狼嚎聲不絕於耳。
將亂七八糟的雜胡安排在營地的最前列是達紮路恭的一個陰謀,這是他給寧遠城守軍的一個誘餌,他早已伏兵等待,等待守軍來夜襲,隻是他失算了,寧遠鐵騎的主力剛剛凱旋而歸,人困馬乏,就算李懷唐有此心也無相應的力量。
作為李懷唐的手下敗將,曾經的俘虜,達紮路恭的內心有一股羞辱自卑感,尤其讓他無法釋懷的是,李懷唐居然把他當作一名普通的吐蕃將領去與卑賤的唐奴交換,此辱此恨,天地不容!今天探營的使者帶回來的消息讓達紮路恭憂心忡忡,寧遠城守軍士氣旺盛不受他們之前計策的絲毫影響,而且還得到了大唐的支持,三位大唐官員竟然出現在寧遠城城裏,使者估計城內應該有不少唐軍。由此,他對攻克高大的寧遠城更不抱多少希望,唯有將勝利寄托在誘敵出城的計謀上。隻是五識匿人與小勃律人的鬧劇讓他空歡喜了一場。
天亮前,寧遠城城下,李忠心很滿意手下的表現,他與秦舞陽各領十二人,分成兩組去抓俘虜,他抓到了六名敵俘,全身而退,秦舞陽也抓到了六名小勃律人,同樣絲毫無損。屠步烈稍後回來,居然也有十二個戰果,俘虜來自葛邏祿人的營地。雙方的戰果數量相同,可在質量上屠步烈要優勝一籌,他親自潛入一個大帳篷,抓了葛邏祿人的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