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騎身後傳來了急促的牛角號,十數個槍盾陣融合成一個大陣,頓時排盾聳立密不透風,矛尖森嚴閃寒奪魂,失去速度的突騎施騎士仿佛見到了死神的身影,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敢於衝上前的無一例外被輕易刺殺。
“上!給我上!”格格木赤紅著雙眼,揮舞著戰刀威嚇他的部下戰士。衝鋒路上的過半傷亡將他逼向墮落,徹底淪落為一名輸紅了眼失去理智的賭徒,,孤注一擲地拋出他手中最後的籌碼。
突騎施人雖然勇武,心理上卻承受不起連續的被動打擊,麵對堅似磐石的槍盾陣,主將的命令顯得蒼白無力。
格格木知道如何讓士聽令行事,他冷酷無情地劈倒兩名躊躇不前的士兵,同時命令親兵督戰,驅趕從箭雨中幸存的士兵們完成飛蛾撲火之舉。
遠處的觀戰的索心情很緊張,敵人剛剛展示出的遠程打擊能力大出他的意料,衝鋒路上極其慘烈,人馬屍體遺落遍野,殘肢碎骸和隨處可見的血汙觸目驚心。待看見數千名將士越過了死亡陷井殺到了敵陣前,與敵兵展開殊死肉搏戰,他的心情才得以放鬆,代價雖然大了點,可是隻要進入短兵相接階段,他相信他的騎兵有把握擊敗敵人的步兵。
讓索鬱悶的是,戰況並不按他的意誌的發展,衝到敵陣前的突騎施勇士遲遲沒有打開局麵,不但毫無建樹,還有潰退的跡象,前線的士兵越來越少。
“索將,快支援他們!不!我們要全麵進攻!”闕伊難如的手心在冒汗,他看出了端倪,如果再不給予強有力的支援,恐怕格格木的萬人隊就此消失,趁著雙方在廝殺,援兵可以避免重蹈被弩箭殘忍屠戮的過程。而且,他看出了敵人的強悍,要擊潰敵人的步兵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把心一橫,默認了闕伊難如的建議,派出一支萬人隊撲上去支援格格木,同時出動五千騎兵進攻飛虎騎。其目的很明確,就是全麵開花讓對手顧此失彼。
兩批新投入攻擊的突騎施騎兵分別受到了密集弩箭與羽箭的問候,躲在槍盾陣後的強弩手不會錯過任何打擊敵人的機會,支援格格木的萬騎死傷慘重,而進攻飛虎騎的五千騎同樣吃了大虧,飛虎騎的將士在敵人進入兩百五十步的距離引發了手中的長弓,然後跳上戰馬迎頭衝向敵騎。
飛虎騎的表現證實了索的擔憂,三千名騎士由胡子領銜,居高臨下衝擊,馬速提高得極快,在他們身後的數千名袍澤繼續以羽箭為他們開路,將突騎施人的陣型進一步稀疏化,極大方便了汗血騎的衝殺。
與胡子組成攻擊箭頭的是百名馬槊手。馬槊的使用極其複雜,這一百名馬槊手是從數千名騎兵當中挑選,在教官薛淩山的悉心指導下精練兩招,一是挑,二是掃。迎頭撞上的突騎施騎士要麼是被挑飛,要麼是被掃落戰馬,突騎施勇士很悲憤,好不容易躲過在箭雨下幸存,卻遇上了無恥的馬槊騎兵,在馬槊麵前,他們的彎刀遠遠夠不著對手,隻要被動挨打的份。
胡子肆意驅動戰馬,汗血騎的速度有如風馳電摯,手中的馬槊根本不給對手反應的機會,連挑落三名敵騎。其餘的汗血騎騎士同樣霸氣十足,速度快,戰刀利,棉甲堅,所向披靡,打得突騎施人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激戰在進行,卻是以突騎施人的被動挨打為主。每過一刻,在戰鬥的突騎施騎士就少一些,這回不等闕伊難如開口,索果斷地又分出五千騎投入到完全落於下風的騎兵戰場。
突騎施人的兩個戰場上都得到了強有力的支援,潰敗的頹勢漸漸被扭轉。純騎兵的決戰戰場廝殺成一團,雙方難分勝負。隨著蜂擁而至的突騎施騎兵的加入,戰場上的人馬相當密集,擁擠的現場限製了飛虎騎的速度優勢,甚至限製了馬槊的發揮,胡子手中的武器換成了漢刀,奮戰不止。
一名突騎施百夫長發現了胡子的價值,忌憚於胡子的強悍,他沒有選擇直接對抗,趁著胡子左砍右劈,他終於捕捉到一個機會,繞到胡子的身後一刀砍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突騎施百夫長的刀鋒在胡子的背部劃過,他明顯感覺到刀鋒所接觸的物體堅硬如鐵,而不是預想中的皮肉骨頭,對手似乎絲毫無損,錯愕之際,一把鋒利的漢刀從他的胳膊上劃過,將他持刀的整條手臂切下。胡子獰笑著回過頭去,繼續他的殺戮之旅,棉甲又一次給予了他完好的保護。
雖然突騎施人增加了兵力,但是李懷唐並不在乎,戰場空間狹窄,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增援的敵騎還有一半被堵在後麵,一時無法有效進入戰場,除非是前麵的將士倒下,給他們空出前進的位置,否則他們隻能幹著急。
索也發現了他的尷尬,投入的援軍成了添油戰術,人數眾多是他的唯一優勢,卻無法發揮,兩片戰場的戰局他都看不見有勝利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消逝,他不可思議地發現,戰場上的突騎施士兵稀疏了不少,而敵人依舊凶猛。
“土狼,”索衝著他的新任親兵隊長大聲喝道,“你帶五千人繞到敵騎的身後,務必將他們全殲!”
繞道,意味著得經過寧遠鐵騎強弩手虎視眈眈的死亡地帶,雖然隻有一輪弩箭,可弩箭的恐怖殺傷力給突騎施人造成了強大的心裏陰影,想想都覺得害怕。土狼的猶豫被索憤怒淩厲的眼神堵了回去,他悲壯地咬咬嘴唇,拔出戰刀點兵衝鋒,對付強弩陣最有效的辦法是速度,越快越好。
李懷唐信心十足,戰場的局勢對他非常有利。騎兵戰場上,胡子他們以少擊多,卻絲毫不落下風,隱隱間還占據著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