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掉?何解?”冼大郎疑惑地看著孜碌碌,等待他的答案。
答案與李懷唐有關,數天前,上將軍府傳出命令,全城封閉了三個城門,進出城的居民商旅均須從南門出入,貨物的進出一律嚴格盤查,屬於被列入臨時違禁品的一律沒收。
“酒也算是違禁品嗎?”冼大郎隨口問道。
“嗬嗬,那就得看什麼酒了,本來不也不算,隻是上將軍突然發出了什麼戰時緊急令,烈酒無端端就成了違禁品,任何人不準私自擁有,必須上繳。可憐我一早定的貨物剛好遇上禁令,入不得城,酒商不願冒被沒收的風險進城,要我出城付款提貨。可明知是要被沒收的,我哪裏會付錢給他啊,還不如讓他倒掉好了,最多損失定金而已。隻是可惜了,唉!”
冼大郎附和歎息道:“嗯,實在可惜,運到城裏的話不知要賺多少倍的錢。”
胡娘乙適時插口:“咦?這個,不知大郎可有辦法?回去和上將軍說說讓我們的商隊進來不就成了嗎?”
“對啊!”孜碌碌恍然大悟狀,雙眼帶著期盼色看著冼大郎。
“我?我幫你們?”
孜碌碌笑道:“大郎不會白忙活的,如果大郎為我拿到入城免檢通行條,我願意支付大郎一千個迪拉姆。”
“一千個?”冼大郎兩眼冒光。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利益足夠大,冒險踐踏人間的律法又如何?
“好,我幹了!”冼大郎拍案而起,臉色因為激動而漲紅。
孜碌碌歡喜不已,不過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大郎可有把握?要知道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冼大郎不屑道:“我阿母是上將軍倚重之人,沒有我阿母,誰來替他養蠶?他或許會拒絕我,卻不會讓我那嬌滴滴的妹子傷心。總之,我的手段多得是,掌櫃的就安心在此等候我的消息。”
一番義正辭嚴的分析,直讓孜碌碌與數名胡娘點頭不已,然而,大郎的話鋒突然一轉:“不過麼,掌櫃是知道的,人情歸人情,這禮數卻不能少,上將軍府那裏,我總得需要打點打點什麼的,嗬嗬,你懂的。”
“哦,對,對,懂,我懂。”孜碌碌訕笑著,示意胡娘乙取禮數去。
禮數是兩百枚迪拉姆,被呈在大郎的眼前。冼大郎貪婪地看著眼前的迪拉姆,喉嚨直咽動。
孜碌碌笑道:“隻要大郎拿到入城通行證,我另外再付一千個迪拉姆以示謝意。”
“一言為定!”冼大郎自信心爆棚。不知情的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肯定不會懷疑他自吹自擂的身份。
冼大郎走了,帶著滿意帶著兩百枚閃閃發光的迪拉姆走了。剛剛熱鬧的上房裏,孜碌碌露出了冷峻的神色,對胡娘乙道:“派人盯著他,看他是不是去了上將軍府!”
“是!”胡娘應命而去。
孜碌碌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亂投醫,將希望寄托在冼大郎的身上是抱著萬一之僥幸。不過他確實沒有辦法,李懷唐的嚴令打亂了他的計劃,一百個裝載特殊貨物的木桶被擋在了城外,無法入城。沒有這百來木桶貨物,他孜碌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法配合兵臨城下的大軍破城,而時間不等人,很快戰爭就會爆發,過不了兩天,唯一敞開的城門就要關閉,同時將他的希望關閉在城外。
焦急的等待中,胡娘乙帶回了消息。冼大郎確實是往上將軍府的方向去了,隻是無法確定他是否進了門,跟蹤之人在那裏丟失了目標。
“嗯,看來他八成是進了上將軍府!”孜碌碌自言自語。
當夜,上將軍府府邸外貼著的一張布告被撕掉,上麵蓋有上將軍的印章,還有上將軍那歪歪斜斜的親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