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不行,妾身做不來,恐會耽誤了上將軍的大事。”
柳上月有點緊張,讓她麵對千軍萬馬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
李懷唐安慰道:“沒事,我陪在你身邊,你隻管掉眼淚就行,該說的話,我會告訴士兵們替你說。”
蘇小娘瞪著大眼睛驚奇道:“這樣可以嗎?別人不會以為你挾持昭武第一美人以令昭武?”
“不用擔心。千軍萬馬麵前,柳美,哦,不柳娘子的聲音傳不遠,她動動嘴皮子,不管她說什麼,士兵們自會有一套說辭。”
“李郎真壞,真陰險!”
“那是,李郎不壞,小娘不愛!”李懷唐衝著蘇小娘眨眨眼。
剛承受數場雨露的蘇小娘哪裏不知道李懷唐笑意裏的所指,羞紅著臉瞪向李懷唐。
膳食廳裏的打情罵俏全落入了柳上月的眼裏,她搖頭微笑,一絲傷感浮在她的心頭,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幸福,隻是年代有點久遠,久遠得模糊不堪。
柳上月越來越羨慕蘇紫紫,在今天以前,柳上月認為她隻是羨慕蘇紫紫有一個深愛著她的夫郎,一個有實力來維護她,維護她們之間的感情,不讓她重蹈自己的悲哀命運的好夫郎。直到今天的婚禮,她親眼看見了李懷唐被攔在棉娘的大門口,卻不慍不怒,還笑嘻嘻地與她們鬧在一塊,說實話,他的嗓音很糟糕,可是那些曲子卻新鮮得緊,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真不知道他從哪學來的。最讓柳上月羨慕,並難以忘懷的是,李懷唐居然驚世駭俗地一身純白,抱起新娘子跳上一匹白馬縱馳而去,給眾人留下一段爽朗的笑聲。當時,望著揚塵遠去的背影,她不禁心馳神往,多麼希望記憶中所愛的人也能如此待己。
夜幕降臨,呼嘯的北風突起,西鍵城城門緊閉,阿悉蘭達幹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躲在宮殿裏心驚膽顫,任何的動靜都足以讓他疑神疑鬼,還好,追兵沒有趁機攻城。他帶去奪取寧遠城的一萬步兵均是西鍵城的精銳,汗血騎自不用說了,此戰過後,他的實力大損,可用於守城的士兵僅剩萬餘,如果追兵一鼓作氣兵臨城下,那麼後果堪虞。
阿悉蘭達幹在擔憂中渡過了不眠之夜,他深信,現在的西鍵城城防空虛,實力強悍,眥睚必報的馬匪肯定不會錯過如此良機。天色剛亮,他就迫不及待地派出傳令兵南下,向南部重鎮費爾幹納城征集援軍,同時下令全城征兵,凡是年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統統強製充入軍中,再從庫房裏取出全部的武器分發下去。能做的,阿悉蘭達幹認為他都做了,隻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寧遠城馬匪的報複。
阿悉蘭達幹的麾下一共有四名健將,除了阿辛和坎度以外,還有費傑路和坎大哈,此四人為他奪下拔汗那立了汗馬功勞。不過,經過昨日一戰,阿辛與坎度估計已經陣亡,費傑路也是凶多吉少,那一萬精銳步軍的領軍正是他,一場莫名其妙的潰敗,導致他麾下能戰之將隻剩下了坎大哈。
較場上,阿悉蘭達幹用重金遴選勇士,他要從數萬人當眾挑出領軍大將。
組建的新軍中,脫穎而出的一些悍勇之士引起了阿悉蘭達幹的注意,也稍稍給了他點信心。一個滿臉胡子的彪悍大個子和一個斯文的少年進入了他的視線,他忽然發現,原來他的治下不缺乏勇士,隻是那些該死的將領妒忌賢能,壓製了有能力之人,比如這個大胡子,原來就是他的麾下,武功雖強,卻隻是一名不起眼的百夫長副手。在他詛咒那些用人唯親的將領時,他倒忘記了他是始作俑者。
“好!車臣,你推薦的人選非常好!”
胡子手持長弓,發揮他百步穿楊的本事,引來了阿悉蘭達幹的驚呼,同時對推薦人車臣表示了滿意。車臣是他的第一寵臣,國內的大小政事都有他參與的痕跡。
“有此勇士,何愁我西鍵城不守?他叫什麼名字?”
站在阿悉蘭達幹身邊的車臣趕緊回答:“他沒啥名字,就叫胡子!”
“胡子?嗯,名字也很好。本王正需要這樣的人才,把他給我喚過來。”
胡子終於可以在阿悉蘭達幹麵前露麵。
“很好,胡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麾下的一名千夫長,”阿悉蘭達幹拔出了他的佩刀,神情嚴肅:“這把寶刀鋒利無比,跟隨我多年了,有道是寶刀贈勇士,我就將此刀送與你,誰敢不聽你的命令,就用此刀告訴他我的意誌!”
說畢,阿悉蘭達幹將寶刀遞與胡子。
一絲得意的神色顯露在胡子的臉上,也露在車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