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的箭法果然青出於藍,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胡一箭騎在戰馬上,張弓搭箭,緩緩前行,嘴裏在誇獎,心裏在讚歎,他實在不明白,李懷唐怎麼進步如此之快,箭術可以說是一日千裏。
對於師傅的誇獎,李懷唐甘之如飴,哈哈笑道:“彼此彼此,這還是胡師傅的功勞。”
勉強站起來的末尼瑪被十數人包圍著,他的奴兵早就放棄了無謂的抵抗,甚至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乖乖在原地上束手就擒。
“你們是唐兵?”末尼瑪很疑惑,看樣子,來人是軍人無疑,軍人的氣質可不是隨便都可以裝出來的。可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說唐言的軍人卻穿得很雜,甚至連唐軍常配的戰甲都沒有,難道他們是為了迷惑而故意所為?
“有意思,這辮子頭居然會說唐言。”李懷唐沒料到眼前這個滿臉泥巴的吐蕃人竟然會高級語言。
末尼瑪將視線集中到一名嘲笑他的敵人身上,此人身高體壯,濃眉大眼,兩眼有神,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不可冒犯的威武之氣。
“上將軍,他是吐蕃人,高原特有的膚色,特有的辮發。”
黑子冷眼盯著末尼瑪,話語當中帶著絲絲恨意。
被注視和嘲笑冷諷了半天,末尼瑪很憤怒,他將目標定在了剛剛那名嘲笑他的年少敵將身上,不止是因為此人傷害到他的自尊心,更是因為他聽到了剛才那個黑臉稱呼此人為上將軍。雖然他不懂上將軍的官職有多高,可將軍兩個字已經足以說明了其價值。
拖著受傷的大腿,末尼瑪憋出蓄勢已久的最後力量,舉刀撲向他的眼中目標。此擊,完全是哀兵之勢,沒有任何保留的同歸於盡之勢。
“找死。”
李懷唐冷冷地蹦出兩個字,手中的唐刀毫不含糊,搶在末尼瑪稍嫌遲緩的攻勢前,劈砍向末尼瑪持刀的手腕。
“啊!”
一聲痛苦淒厲的慘叫回蕩在山穀中。
伴隨著點點鮮血,一隻還緊緊握著彎刀的手掌掉落在冰涼的石麵上。
吐蕃人的四匹戰馬全部被斥候們拉了回來,燕驚雲牽著四匹白鬃白馬來到李懷唐麵前,興高采烈道:“上將軍,這馬不錯,腿腳有力,顏色也好看。”
黑子仔細地觀察了四匹戰馬,微微吃驚道:“上將軍,這是吐蕃精銳騎兵的戰馬,他們騎兵習慣上是用顏色分類編隊,這純白色代表著上下伍茹,是吐蕃軍精銳中的一支。”
“精銳,雙騎四馬。嗯,看來是有著急或重要之事了。給我搜!”
李懷唐思慮片刻,揮手下令。
可是,李懷唐失算了,在昏死過去的末尼瑪身上,除了找到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外,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不是末洛桑偷懶不傳書信,實在是突厥文不好寫。末洛桑隻好采用傳統慣用的方式:信物加口述。
“將軍,讓我來撬開他的嘴巴吧。”黑子建議道。
曾經常年與吐蕃軍交戰,眼看著身邊袍澤的倒下,生靈塗炭,家園被毀,最後還受傷成了奴隸,種種的遭遇成就了黑子對吐蕃人的刻骨仇恨。今天,兩名吐蕃士兵落入他的手中,讓他有種莫名的快感,報複的衝動如同埋沒已久的種子遇到暖春,在他的內心迅速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