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人出浴從來就是一件很遐意的事情,可時間和地點不對,後果也就不完全相同。與李懷唐相比,蘇失利就沒那麼狼狽。
吐蕃公主與剛進孽多城城時相比,整個人煥然一新,嘴唇上的“泥巴”不見了,臉頰上的暗紅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粉嫩白皙的臉蛋和誘人濕潤的薄唇。緊身的胡服換成了唐裝,下身粉色長裙,酥胸一襲薄如蟬翼的襦衫,再加一件絲織披肩,可以看的內容不少,可是想看清楚又不可能。如果不是礙於對方是吐蕃公主的身份,蘇失利早就上前動手把妨礙視線的衣物給扯掉。
“國王陛下是請卓瑪類夜宴的,還是想把卓瑪類給吃掉?”
蘇失利色迷迷直勾勾的眼光讓卓瑪類沾沾自喜,不禁為自己的美貌感到自傲,卻故作嗔怒地責怪宴會的主人。
“哦,美麗的公主殿下,”蘇失利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盯著那一抹如凝脂般酥胸上的目光,尷尬道:“請恕小王無狀。實在是公主殿下太過美麗,小王驚為天人,冒犯了公主。”
卓瑪類咯咯直笑,顫抖的身軀帶動著胸前的兩團柔軟,讓蘇失利的瞪圓的眼球差點沒掉落地上,上下蠕動的喉結,發出急色的吞咽聲。
末洛桑實在看不過眼,咳嗽了數聲,將蘇失利貪婪的目光硬生生地打斷。
“國王陛下,我代表讚普和蘇祿汗感謝你的盛情款待。為了我們之間的友好和平,請滿飲此杯。”
末洛桑麵帶微笑,端起了一個牛角杯邀向蘇失利。心裏卻在詛咒著這個色膽包天,不知死活的東西。
讚普和蘇祿汗,這兩個名號在蘇失利的潛意識裏,幾乎就等同於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而他,正是生活在兩座大山陰影之下的綿羊,壓抑感是與生俱來。末洛桑的提醒,讓蘇失利感到很沮喪,在美人麵前的顏麵盡失。實力啊,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蘇祿汗強大,所以他可以老牛吃嫩草,嫩草還是眼前這位如花似玉的吐蕃公主。而自己同貴為一國之君,卻隻能在感歎白雲千載空悠悠,此地空餘美人香。
深受打擊的蘇失利,黯淡地舉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應付著。
仿佛看穿了蘇失利的心事,末洛桑眨動著狡黠的眼睛,笑道:“此頓夜宴很豐盛啊,烤全羊,糌粑,酥油茶,葡萄酒,都是難得的美食。尤其是糌粑,味道已經趕得上我們大吐蕃的風味了。看來國王殿下也蠻喜歡我們吐蕃的嘛。”
蘇失利不失時機地奉承:“吐蕃一直是小王夢寐向往的國度,可身處要位,不得脫身,故未能親往,一直引為憾事。聽說糌粑是吐蕃聞名的美食,小王特意派人專門去吐蕃偷師。不是我吹噓,整個小勃律,也隻有我的宮殿裏才能吃得到。小王一飽口福之餘,希望多少能彌補心中的遺憾。”
“哦?”
公主媚笑著,輕佻笑道:“國王殿下如此的喜歡吐蕃,不知宮中可由吐蕃的妃子?”
蘇失利從卓瑪類的表情和語氣中感覺到了一股曖昧,玩味笑道:“蔽國弱小,哪裏娶得起吐蕃的公主。”
卓瑪類幽怨地瞪了蘇失利一眼,低垂秋波流連的眼眸。心裏卻在感歎命運的不濟,雖然小勃律是小國,可國王年輕風流,不比那蘇祿汗,都老頭一個了,能有什麼情趣。
敏感的末洛桑從蘇失利的話語裏看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禁喜形於色,連忙試探:“陛下此言可是有意與我大吐蕃結為姻親?”
作為一個弱小的國家,能與大國聯姻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如果可以,蘇失利還想迎娶大唐公主或是大食公主呢,更別說吐蕃公主了。可是,想歸想,也隻是一廂情願而已,那些大國根本就不理會他。蘇失利也很有自知之明,隻有一直自卑地將這個想法深埋胸中。今天,不過是受到了卓瑪類的挑逗,一時失言才泄露了心中的欲望。
末洛桑的提問,讓蘇失利聽出了一點味道。吐蕃這個龐然大物,一直在覬覦著它周圍的小國,作為河中地區必經通道之一的小勃律,也是它其中的目標,若非大唐的援助,小勃律早就被滅國了。可如果能與吐蕃結為姻親,自己就不用像現在一樣,過得提心吊膽的,兩國的關係進一步發展,仗著公主的關係就有資格成為吐蕃的附庸,那樣,小勃律就可以安全無憂地繼續存在下去,否則,哪一天大唐顧不過來,那他就得完蛋。而且,貌美如花的吐蕃公主很和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