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為何如此?”
馬車上,裴小娘不甘心,很痛苦。
裴光庭憐愛地摸了摸小娘的腦袋,歎息道:“這長安城多得是好郎君,小娘就忘了蕭郎吧。”
“啊?我不,阿父知道的,若兮就隻喜歡蕭郎,其他的我不管。”
裴小娘的擔心成真了,果然是阿父在反對這門親事。
“唉,蕭郎恐怕要成新昌公主的駙馬了……”
裴光庭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轟得裴小娘魂魄出竅,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至於裴光庭後麵在說什麼,裴小娘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原以為是胡人在搗亂,要強娶自己,原來情況有變化,是公主要尚情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裴小娘悲傷欲絕,不停地喃喃道。
當天,裴小娘病倒了,可憐的她還不知道,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要需要她這個柔弱的小娘去應對。
長安城新最近新開了一家八方酒樓,酒菜與裝飾風格頗有西胡的味道,而且經營有方,一時賓客如雲,長安的權貴都趨之若鶩。
見完皇帝之後,悶悶不樂的骨啜接到了國子祭酒的邀請,與闕伊難如來到八方酒樓赴約。
武忠要了一間上房,兄弟兩人早早就侯在房裏與新來的波斯舞姬廝混在一起,等候著骨啜他們的到來。
“兄長真是高啊,輕描淡寫間就化解了兩家的合力,也解決了他們之間的瓜葛,還成全了我大唐與突騎施之間的一段佳話。可惜了,如此才能卻不居相位,實在是我大唐的損失。”
武信色相迷迷地摟著兩名豐腴的胡娘,一邊享受著柔軟,一邊拍起了武忠的馬屁。
武忠同樣不甘落後,一雙大手在一名嬌豔的舞娘身上尋找著什麼。弟弟的吹捧讓他得意無比。
“蕭裴兩家的聯姻有違聖上之意,也不符合我們武氏的利益。絕對不能讓連城首鼠兩端,他既然沾上了武家的關係,就不能做出違背我們的利益的事情來。至於閣位,今上是不容許我等染指的。可我們等得起,以後有的是機會。關鍵是瑁王清能上大位,屆時出將入相還不易如反掌?”
“兄長所言甚是,弟佩服!哈哈。”
“不過,可惜的是,我們沒能借機扳倒宇文融,既然已失去機會,信不知,為何兄長還力促裴家小娘遠嫁突騎施。”
武信不知道他的兄長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嗬嗬,這個,以後你就知道了。我武忠當然不會幹毫無利益的事情,區區的字畫財寶,哼,還不足以驅動我……”
武氏兩兄弟在封閉的上房裏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反正新到的波斯舞娘也聽不懂他們所言。
武忠正得意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得到允許,兩名家仆推門帶著骨啜和闕伊難如進來。
“哎呀,王子殿下可來了,我兄弟兩人正候著準備給你祝賀,喜抱美人歸呢。”
一見“財神”出現,武忠就迫不及待地邀功祝賀了。
“咦?怎麼,王子殿下何故愁眉苦臉的?難道有變故?”
武忠發現了骨啜的表情有異樣,奇怪地問道。
骨啜歎了一口氣,道:“天可汗的態度不明確,似乎不同意將公主許配於我。”
“哦?怎麼回事?”
武忠的眉頭直皺,按說,如果不是運氣特別糟糕的話,應該沒有什麼難題啊,何況突騎施人沒有點明非真正的李氏公主不可,就像蘇祿汗的可敦交河公主那樣,隨便點一個權貴家的小娘不就完了?這樣的結果,皆大歡喜。
骨啜沮喪地將經過完整地講述一遍。
武忠兄弟兩慢慢地琢磨著,也沒看出哪裏不對。
“哎,蘇祿汗求個公主就那麼容易,怎麼輪到我卻那麼難!”
骨啜心有不忿,埋頭喝著悶酒,不停地幽怨歎息。
武忠忽然眼睛一亮,骨啜的埋怨提醒了他,他一拍大腿,叫道:
“對了,問題就出在蘇祿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