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唐一聽,倒是好奇了,大營裏防備森嚴,還有惡犬相助,這個膽大的盜賊是如何得手的?
烏蒙從李懷唐的表情看出了李懷唐的困惑,於是道:“將軍何不前往看看,烏蒙保證,將軍必不虛此行。”
“哦?先生如此有信心?嗯, 如果確實是個人才,當然如先生所願。不過,先生如何保證他能為我們所用?不會放了就跑了吧?”
李懷唐的擔心也是很有道理的。這種盜賊,獨來獨往慣了,不受約束,隨時都有可能溜之大吉的可能。
烏蒙道:“此人奇怪之處還在於,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卻隻偷一匹戰馬。據他說,一匹戰馬就可以治他母親的病了。”
“一匹馬?他偷馬為治母病?果真如此的話倒是個孝子,難得不貪心。嗯,這樣的人才盡可收攬。走,帶我看看去!”
李懷唐的興趣來了,心裏很好奇那盜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河邊灘上,李懷唐見到了烏蒙口中的“雞鳴狗盜”。沒有想象中猥瑣賊眉鼠眼的樣子,隻是一名普通的少年,因為營養不良而長得體弱瘦小,渾身散發著一股臭烘烘的難聞的味道。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火光下,映射出黯淡的紅色,從頭到腳衣不蔽體,還印著許多重重疊疊的泥巴,大小如腳丫,看來,烏鴉他們沒少給苦頭給他吃。
雙方的交流是通過一名骨咄籍士兵和烏蒙來進行的。從烏蒙詳細的轉譯中,李懷唐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被五花大綁的盜賊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外號“默羔羊”。因為每次偷盜,默羔羊都是披掛著一整張羊皮混進羊群裏伺機而動,而且每次都能帶著收獲全身而退。
這一次也不例外,根據默羔羊所說,他早就留意到許多的同行在打這裏的主意,聰明的默羔羊意識到機會來了。他沒有隨大流,而是耐心地等待著機會。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在黑夜中潛入營地的盜賊無一例外地被一網成擒。當烏鴉抓到所有盜賊並押往李懷唐大帳的時候,默羔羊就借著夜色的保護,再次使出他的拿手好戲,裝成一隻善良的綿羊,悄無聲息地混進了羊群裏。
剛受盜賊騷擾的營地明顯加強了戒備,可是警惕都放在了外圍,沒有人想到賊已入內。結果,默羔羊很輕鬆地下藥放倒了所有的獵犬,這也是默羔羊的另外一個絕技。為了防止被獵狗嗅到異樣的味道,默羔羊早就將全身上下抹上了羊糞的味道。一種獨特的藥草被他放進了兔子肉裏,嘴饞的獵狗通通成了“沉默犬”。
默羔羊還是動物界的親善大使,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讓戰馬群沒有抗拒他這個不速之客的到訪,還乖乖地跟隨著他走。其實,也不是他良心發現,萬千戰馬,隻取一匹走。根本原因是他確實害怕了,那數十名同行的下場讓他不寒而栗。為了將動靜降到最低,默羔羊就隻牽走一匹戰馬,準備泅河而去。
也許是應了“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的道理,從未試過失手的默羔羊栽了,栽在一名深夜去緊急去減輕半斤的士兵身上。
有才,太有才了。李懷唐不得不同意了烏蒙的看法,此小賊確實是個難得的專才。一些難上台麵的事情,缺了這樣的人還真是辦不成。
猜到了來者是個大人物,最後默羔羊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大聲地嚷著什麼。
“他說什麼?”李懷唐皺著眉頭。
“他說願意為首領效勞,隻要免他一死。”
通譯還得經過烏蒙這個二道販子。
“首領?”
李懷唐還不適應身份稱呼的變化。以前部落還小,也沒怎麼在意稱謂,如今家大業大了,看來這個定製也得有個說法,不然,就顯得有點混亂了。
“告訴他,我需要的是誠意,而不是好聽的空話。”
烏蒙曾經套過他的話,所以李懷唐得知了默羔羊是個孝子,所謂的誠意無非就是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