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懷唐的膽生毛,可他還沒有狂妄自大到認為,憑他目前的實力,就可以和凶悍的突騎施騎兵平等對決,就算追兵不多,可一旦陷入糾纏,等待他的就隻有滅亡。
“該死,黑天瞎火的跑馬,不怕崴了馬腳麼?等老子我強大了,必定讓你嚐嚐被窮追的滋味。”
騎術糟糕的李懷唐惡狠狠地腹誹著。
草原上,百名血狼騎瘋狂地追逐著李懷唐和他的兩百騎。李懷唐未有預料到,氣急敗壞的莫賀達幹派出了他最精銳的騎兵,他要找回場子,把凶手的腦袋提回來,挽救深受打擊的士氣。
頑強與精銳在血狼騎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他們憑著直覺,憑著細微的感觀,愣是在黑夜中找到了敢於襲擊他們的敵人,並且牢牢咬住不放,不斷地縮短雙方的距離。
幸虧是在夜間,局限於視線,血狼騎的速度無法提到最高,在夜色的幫助下,右騎抵銷了與對手在騎術上的差距,延遲了被追上的時間。
乞史城城頭的火光越來越亮,城郭越來越清晰,安全近在咫尺,而危險也越來越接近,追兵卻沒有放棄的意思,緊追不舍。
“烏龜你個王八,他們難道想跟我們一起進城嗎?”
欺人太甚!李懷唐甚至有種返身搏殺的衝動。
血狼騎豈肯半途而廢,他們也是迫不得已。莫賀達幹的怒火告訴了他們,今天必須要有所收獲,回去才好交代,鍥而不舍追逐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距離,在漸漸地縮短著。
終於,雙方都看到了乞史城。城頭上,燃點著數十把火把,黑影湧動著,號角聲響徹天地。
李懷唐率先向城頭發射了響箭,告知他們是自己人。
吊橋緩緩放下,城門洞開張開歡迎的臂彎。上百名長弓手則緊張地站在城頭上,準備著給自己的騎兵斷後。
“快,快進城!”
李懷唐的汗血馬速度快,早早就過了吊橋,勒馬停在城門口處,著急地指揮著他右騎騎兵衝進城內。
入城的騎士無不長出一口氣,呼出心中的緊張,換上懈怠。
“終於安全了!”
世事難料,安全,還言時過早。血狼騎最後的殺招告訴光明右騎,要想從他們手中逃脫至少得掉一層皮!
數十支羽箭帶著疾風,破空而來,二十來名正在通過吊橋的光明騎兵紛紛中箭落馬,其中,超過一半的人很遺憾地倒在了最後時刻,倒在了城門前。
數支羽箭破空撲向目標明顯的李懷唐。
“哐!”“哐!”
兩支羽箭被斬飛。夜色,讓李懷唐無法看清來箭,隻能憑感覺揮舞戰刀,一支羽箭透過刀幕,紮入李懷唐的肩膀……
城牆上的長弓手顧不得目標在哪,馬上盲射,試圖逼退突騎施追兵。血狼騎也並非泛泛之輩,整齊默契地來個急轉,與城牆平行呼嘯而去。
有時候,中箭並不一定就是壞事。李懷唐中了一箭,卻安然無恙,他驚奇地發現,穿在身上的絲綢裏衣居然奇跡般將箭頭包住,沒有讓帶倒鉤的箭頭穿透與身體接觸,隻要輕輕一拔,整支羽箭就脫離,傷口,隻有一個口子,流一點血而已。絲綢的特殊作用從此啟發了李懷唐。
“護都他們呢?”
黑子稍後也回到了城裏,他們是從東門入城的。
而護都的左騎依然沒有蹤影,期待和焦慮寫滿了李懷唐的臉上。
如果護都他們在野外遇到這夥突騎施騎兵,恐怕得凶多吉少。
一直到天亮,護都他們依然杳無音訊。
抱著一絲僥幸,天剛一亮,黑子領命帶上兩百騎兵,挑選了好馬,一人雙馬出城去尋找護都。
突騎施人也沒有爽約,如期地出現在了城北,駐馬於距離城牆數百步之外,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一個突騎施騎兵從大隊人馬中脫離出來,策馬奔向了城門前。
“史國國王殿下,我家王子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