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以為,巴布要去大唐,必然取道碎葉,翻越淩山。一直以來,大唐進入河中地區都要經過碎葉。定向思維誤導了勒克,也誤導了突騎施人。他們都不知道,老實的巴布哪裏認的什麼路,隻知道往東,河穀就是他認得的最好的一條路,因為,那密水就是從東向西流。
勒克一直追到了石國,等彙合另外一支稍後而來的騎兵後,才知道巴布憑空消失了!在回撒馬爾罕複命的路上,勒克苦苦地思慮著。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不對!史國商隊,那個要去大唐的史國商隊怎麼一直不見蹤影,難道,難道還有秘道通向大唐?南邊,對,一定是這樣的……
在查問了沿途的關卡,證實了沒有史國商隊經過,勒克更加的肯定了他的判斷。於是與突騎施人商量之後,勒克便帶著一隊突騎施人,馬不停蹄地趕向碎葉……
三天之後,回報的快騎如實向蘇祿汗作了彙報。
“什麼?消失了?”蘇祿汗暴跳如雷,“豈有此理,你們這群廢物,怎麼就讓人給跑了?我不要解釋,我隻要天降神物。找不回來,我就要你們的腦袋。還不快給我滾去找?”
如果那個天降神物落到大唐的手裏,蘇祿汗剛剛做起的美夢就得夭折,死傷了那麼多部族士兵,得到這樣的結果,想想都窩囊。
大食人指責我蘇祿汗為大唐的鷹犬,還真的名副其實了,做狗還有根骨頭不是?就這樣把成果讓給大唐,到時大唐最多是來道聖旨表彰一下。這,這豈不讓天下人當作笑柄?
對於巴布的失蹤,闕伊難如也覺得蹊蹺。在帳門外截住複命的飛騎,再仔細詢問一遍,覺得勒克的分析有道理。
問題可能就出在史國商隊那裏,二者同時失去行蹤,這樣也太湊巧了。事有異常即為妖。
“稟大汗,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闕伊難如進帳提出了他的疑惑。“既然在這裏找不到,那麼,我們可以讓勒克到拔煥城等著。另外,封鎖碎葉到大唐的所有道路。”
闕伊難如的分析是對的。巴布如果不從碎葉經過,也必定會路過安西的拔煥城。
蘇祿汗逐漸冷靜,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史國商隊,史國,就這樣進入了突騎施人的視線中。本來,偏安一隅的史國,還不值得突騎施人去攻打,要打也是等攻陷布哈拉回軍之後的事。
聽到了史國這個字眼,帳中某人反應很大:“大汗,史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敢明目張膽派出數千人馬支援在撒馬爾罕。反正先打也是打,後打也是打,不如趁它空虛,現在就去滅了它。”
提起撒馬爾罕,蘇祿汗恨得牙癢癢的。他從來就沒有那麼狼狽過,一個早上就損失了近三千人馬,僅突騎施部就有近千騎士把性命丟在了那裏。
當然,還有人比蘇祿汗還要恨,那就是莫賀達幹。喪命的近千突騎施部,大部分都是他的麾下,那些可都是部族的精銳。每想一次,莫賀達幹內心就像刀割一樣的疼。撒馬爾罕,他是沒有辦法,也著實害怕那惡魔般的烈火。但是,史國就不同了,軟柿子一個。得,就拿這個史國當出氣包。
“大汗,我要報仇。史國我是要滅定了,我要把史國兵的家屬全部驅趕到撒馬爾罕城下,當著他們的麵砍掉他們家人的腦袋!”
莫賀達幹一臉的正氣。其實,誰都知道,他是瞧上了史國的財富。
西去布哈拉當然也有不少財富,可是狼多肉少啊,還不如獨自吞掉一個史國來得劃算。速度快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回頭分布哈拉的一杯羹,莫賀達幹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史國能有多少兵,而且還支援出去了數千人馬。這裏的任何一部都可以去捏史國那個軟柿子,不過,他們確實不好與莫賀達幹去爭,畢竟他的損失最大。
李懷唐不知道,從現在起,他居然成了突騎施人眼中的肥羊。
說起肥羊,李懷唐很懷念上一個肥羊的味道,因為這個肥羊又讓他的軍隊戰鬥力上了一個階層,無論是裝備上,還是作戰經驗上。僅僅是繳獲的五百多套盔甲就足以讓他樂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