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唐很困惑,除了困惑還是困惑。這,是哪裏?我,又是誰?
眼前,陌生,詭異。
數百人進入了他的眼簾,有趴著的,有跪著的,有站著的,無不在向他行著注目禮,有虔誠的,有驚訝的,有惶恐的,還有不知所措的,無不瞠目結舌。
可是,有一個例外,顯得如此的不和諧。一名凶神惡煞的白衣騎士,躍馬揚刀,氣勢洶洶地朝他殺奔而來。
梭哈很自信,砍殺一名靜止的步兵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而且,從來沒有人可以躲得過他的雷霆一刀。
李懷唐瞳孔裏的影像急速膨脹,森寒的刀鋒刺目驚心,冰涼的寒意隱隱吹在脖子上,冷冷的。
出於本能,李懷唐後退了一小步。
“賣糕的,玩笑開大了!”
腳底有圓球!李懷唐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後仰欲摔倒,雙手向天,徒勞地想抓住什麼……
神奇出現:彎刀挾著勁風,堪堪在李懷唐眼前停下。
錯愕,震驚,一閃念之間,梭哈的心裏頭嚐遍了豐富的滋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帶著一萬個不服氣,梭哈落馬了,準確來說,是被李懷唐的雙手給拽落馬下,狼狽地在泥濘的草地上翻滾著,戰刀不知掉落何處。
圍觀的數百人,表情各異卻不乏精彩,奴隸們的神情更是無比激動,隻有善神的使者才能在惡魔梭哈的刀下幸存!
“再來!”
刺激,實在太刺激!李懷唐感覺體內有一股強勁的力量被引爆,躍躍欲試,戰意徒然升高,意猶未盡地向剛剛爬起來的梭哈發出挑釁。
盡管不懂對方在衝他嚷什麼,可梭哈還是被激怒了,像一頭失控的狂獅,拔出隨身的小刀,暴喝一聲,揮出他人生以來最滿意的一刀,刀鋒直取李懷唐的裸露的胸膛。剛才,他很確信,那不過是意外,對手隻是運氣而已,這一次,無論如何,對手不可能再躲得過他的迅捷一刀。結果將毫無懸念,開膛破腹!
梭哈失望了,戰況的發展不以他的主觀意誌為轉移,他認為完美的一刀,在李懷唐輕描淡寫的側身之下,輕易就被躲過,隻是在對手的身前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而已,給對手增添一絲夏日涼爽的感覺。
對於梭哈來說,這是最後的機會。
如同上弦之箭,李懷唐已經進入狀態,躲刀的一瞬間,左手準確地抓住梭哈的手腕,順勢向前一拉,右手抬肘,狠狠地撞向對手的腦袋,擊肘之快,之狠,力量之大,前所未見。
同時被扯向前的梭哈失去了平衡,一瞬間就失去意識,整個腦袋被擊飛朝天,血水揮灑,若非是脖子的連接作用,恐怕早就飛越過河。
梭哈軟軟地倒地,不知道有沒帶著不甘,也許,在挨肘的一刻他就已經死亡。
暴雨,終於傾盆降下,似乎是為梭哈的死亡悲情泣訴,也似乎是在盡情狂歡。
風雨聲和雷暴聲已經無關緊要,仿佛被自動過濾。現場鴉雀無聲,剛剛李懷唐那一擊,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梭哈腦袋骨頭破裂的聲音。奴隸們和大食士兵的心態完全相反,可感覺卻是出奇地一致: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