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振山等人待沈霸天一走,便命人燃起火把,檢查一下己方死傷的人數,隨後互相包紮傷口,又把死去的弟兄拉回永寧山莊,擇日厚葬。
半路,江皓突然覺得胸口疼痛難耐,接著就猛吐出一大口鮮血。柳寧大驚,忙扶他坐下,將自己的內功輸入他體內,誰知江皓沒見好,反而又吐出一口濃血,她趕緊收回真氣,江皓立時暈了過去。柳寧慌忙向寧振山討主意,李宣等人也大為緊張。寧振山給江皓把了把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柳寧急得直落淚。莫言則嚇得大哭起來。這時江皓慢慢醒過來,發覺自己正躺在柳寧懷裏,忙掙紮著要起來。柳寧急忙攔住他:“你別動,你身上有傷。”
江皓見到莫言大哭不止,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回去找水姑娘。”
莫言奇怪道:“找水姑娘?找她做什麼?”
柳寧卻驚喜道:“對呀,我怎麼把水姑娘給忘了,她也會‘神龍九勢’,定然知道救你的辦法。”莫言等人都不知“神龍九勢”是什麼武功,隻是先前聽到沈霸天提到江皓為救他們使的正是“神龍九勢”,卻不知這跟水仙兒有什麼關係?
於是寧振山問道:“江少俠跟水姑娘怎麼會習一樣的武功?你們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江皓道:“在下也不知道其中的原故,不過水姑娘顯然知道,可惜她不肯告知在下。”
柳寧急道:“我們還是先回去治好江大哥再說。”
江皓輕輕笑道:“你放心,我隻是心口痛得厲害,不會有事的。”在黑暗中,柳寧看到江皓亮閃閃的眼睛正看著自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好在天黑,江皓沒發覺。
寧振山心中有許多疑惑,可是現在不方便問,隻好憋在心裏。李宣見到柳寧如此關心江皓,心中滿不是味。莫言則連連催促趕快回去。
寧振山一行人,人人幾乎都受點輕傷,隻有寧振山和江皓最為嚴重。當他們趕回到永寧山莊時,已是深夜。水仙兒等人都沒睡覺,一直坐著等江皓等人回來。此見到他們回來,不但個個帶著傷,還死了不少兄弟,就連夏雨也犧牲了,每個人的心裏都好生難過。李玉梅趕緊吩咐人拿來治傷藥給寧振山等人一個個上了藥。
寧大海見江皓受的內傷極重,想要給他療傷。江皓聲稱他此傷外人的內功根本無法救治,隻有一脈相承的內功才能融合到自己的體內。柳寧知其意忙請水仙兒為江皓治傷。
水仙兒則道:“我不懂醫理,怎麼救他?”
柳寧以為這是她的推托之詞,情急之下道:“水姑娘,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莫言則急道:“我家公子若不是為了幫你去找那個彩菱仙子,也不會弄成這副模樣,你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人呀?”
“還有,”寧彩蝶更是不肯放過中傷水仙兒的機會:“你看我們永寧山莊的手下,去兩隊人馬,現在回來的有幾人?而且還個個是受著傷回來的。”說完恨恨的瞪著水仙兒。
水仙兒看到那些手下也在怒視著她,突然心裏一陣恐慌,覺得寧彩蝶說的都沒錯,如果不是自己要他們去找彩菱仙子,也不會弄得他們死的死,傷的傷。想到這些,水仙兒愧疚難安:“對不起!我實在沒想到會這樣。”
“對不起?你說個對不起有什麼用?那些個……”寧彩蝶正想再多罵幾下,出出氣。“你給我住口!”寧振山突然氣憤地拍了一把桌子,又害得胸口疼痛,忍不住皺起眉頭,但仍指著寧彩蝶道:“你,再敢多說一句話,看我不掌你的嘴?”
李玉梅趕緊扶住他道:“你傷成這樣,千萬不可以再動怒。”寧彩蝶到父親動怒,哪裏還敢吱聲。
“我不動怒?我不動怒,這個小畜牲就要把我給氣死了。”寧振山忍住痛道:“水姑娘,我這個不孝女出言無狀,還請姑娘不要怪罪於她。”說到最後顯得有些艱難。
“不,她說的沒錯,的確是我害了你們,若不是我逼著你們為我找人,也不會害得你們這樣!”水仙兒極其難過。
“水姑娘,你千萬別這樣想,其實我們……”寧振山突然胸口一陣巨痛,再也說不下去。
李玉梅急急說道:“山哥,你別再說了。你先休息一下。”寧大海趕緊給他運功療傷。於是李玉梅又吩咐秦風帶著他的手下回去休息。水仙兒看到他們一個個神色悲傷,還帶著傷,心裏十分難過,忍不住眼裏泛起淚花。
柳寧看著她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生後悔,覺得自己說話也太重了些。走到水仙兒身邊,正想向她道歉,江皓胸口突然劇痛,忍不住叫了一聲。柳寧忙扶住她,著急萬分的看著水仙兒,盼她此時馬上說出一個‘救’字。
李宣看到柳寧著急的模樣,心情複雜。其他人則是緊張的看著水仙兒,盼她出手相救。莫言更是急得要向她跪下:“水姑娘,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家公子。剛才就算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這給你磕頭了。”說著真的就要跪下來磕頭。
水仙兒突然道:“難道教你武功的人,都沒跟你說過,這種武功是不可以勉強使用的嗎?”莫言以為她在跟自己說話,見她說這話沒頭沒腦的,不禁愣在那裏。忽聽江皓勉強道:“我師父曾說過,如果不能明其精旨,知其精要,沒有練到一定層度,就使用‘神龍九勢’,其結果就會中傷自己。”這才知道她是在跟江皓說話。
聽了江皓的話,水仙兒忍不住責怪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該強行使用,你要知道這樣做,嚴重的後果可以讓你走火入魔,經脈盡斷,成為一個廢人。”
江皓沉默不語,柳寧則急道:“水姑娘,那你快點救他,他總算跟你頗有淵源。”其他人也紛紛勸說。
水仙兒卻顯得很為難:“我說了,我不懂醫理,根本不懂得怎麼救他。”能夠
看到她認真的模樣,真不似是在說假,柳寧等人黯然傷神。
江皓突然道:“水姑娘,在下倒知道有個方法可以救得了在下,隻須姑娘出手相助。”
水仙兒道:“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自然會盡力幫你,別說你是為幫我找人才受傷的,就是看在你老祖宗的份上,我也該救你。”
柳寧等人見她答應救人,無不大喜,也無暇考究她跟江皓的老祖宗有什麼聯係,趕緊給他們找個安靜的房間,好叫她給江皓療傷。
江皓心中雖有許多疑惑,但此時也無法詢問,而且問了水仙兒也未必肯說。水仙兒照著江皓的指引將自己的內功輸入江皓體內。江皓一感覺到水仙兒的內功已經傳到自己的體內,趕緊運息調和。他們的內功心法本來就同屬一脈,江皓接收起來自然沒什麼相克之理,很快他就覺得胸口的疼痛已經大減。水仙兒的內功源源不斷的輸入到江皓的體內,江皓也接收得越來越快,胸口的疼痛已感慢慢消失。
水仙兒隻覺得自己的內力正在慢慢消失,身體也越來越難受,突然又覺得全身無力,差點就支持不下去,但又怕江皓有個什麼意外,隻能盡力掙著。突然耳邊聽到江皓叫她撤回功力,才將內力收回,就在這時,她已覺不支,馬上倒下。
江皓大驚,給她把了把脈,發現她原是內力耗盡才會暈倒,不由暗怪自己糊塗。原來他以為水仙兒武功練到這般層度,定然有很深厚的內功才能辦到,所以在水仙兒給自己輸入她的內功時,他想不至於會損耗她多少內力,就一味接受。此時一把脈搏才發覺她的內力已然耗盡,這才想起為何自己一見到她,就沒看出她身懷武功,原來她是內力不深才會讓人有此錯覺。
江皓連忙扶起她,把自己身上的功力注回她的體內。水仙兒醒過來發覺江皓正把他身上的內功輸回自己的體內,生怕他的內傷又發作,忙要製止他。江皓不讓她亂動,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收回內力。扶她躺下後,才去打開門讓柳寧和莫言進來。
柳寧看到他的神色有些疲憊,忙追問他的傷勢。江皓聲稱自己沒事,不讓她擔心。接著又要眾人出去,好讓水仙兒休息。柳寧和莫言疑惑著看向床上的水仙兒,本來說應該是江皓躺在床上才是,怎麼現在反倒是水仙兒躺下了?但兩人均知此舉必有原因,也不追問,隨江皓退了出來。
莫言向江皓道:“公子,您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江皓道:“放心吧,經過水姑娘幫我療傷,已經好多了,隻要這兩日內都不使用內力,便跟正常人無異。”
柳寧和莫言聽了,才放心下來。莫言有意叫柳寧和江皓獨處,於是趁機溜走。
江皓在送柳寧回房的途中問起寧振山的傷勢,得知他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一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至把柳寧送至她房前,江皓才要回去休息,柳寧又把他喊住。
江皓回過身道:“柳姑娘,你還有事嗎?”
柳寧有些埋怨道:“江大哥,你到現在還叫我柳姑娘?”
江皓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一向這麼叫她,也沒想過要改口。他沉吟道:“那我該怎麼叫你好呢?”
柳寧不禁羞赧:“你,可以也叫我寧兒,舅舅他們都是這麼叫我的。”
江皓笑笑才道:“寧兒,天快亮了,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你身上還有傷呢。”
柳寧含情脈脈地看了他一下,突然撲到他懷裏。
江皓愣了一下,才伸手把她抱住,心裏卻沒多大歡喜,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柳寧的,連身邊的人都這樣子認為,他也曾多次想過要把佳人摟在懷中,可是今天如願了,卻沒了那份歡愉。
江皓抱了柳寧一下,才放開她,道:“回去休息吧,天要亮了。”因為先前但心江皓的傷勢,她怎麼也不肯先回去休息,一定要等確定他無事才放心,因而一直跟莫言守在門外。江皓見到她滿臉疲憊,心裏有些心痛。
柳寧滿懷高興地看了江皓一眼,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裏。躺在床上,想起剛才的情景,仍舊心醉神迷,不能自抑。
江皓離開柳寧的房間,不知不覺又走回方才的房前。想了一下,才又推門進去,坐到水仙兒床前。看到她身上還背著那個裝靈狐的布袋,好像隨時都等它回來似的,不自覺地笑了笑,然後幫她把那袋子取下來,看到她的包袱也放在床頭,就想把它放到桌上,好讓她睡得寬敞一點。
哪知他的手才剛伸過去,水仙兒馬上抓住他的手,嘴裏道:“別碰他們。”江皓奇怪的看向她,發覺她兩眼仍然閉著,不知她是說夢話還是人已經醒過來,隻是不願睜開眼睛。江皓慢慢拿開她的手,當他把她的手拿到手心時,突然心神一漾,有一種很悠遠的感覺。江皓暗自好笑,兩人明明近在咫尺,怎會有種遠在天邊的感覺?
“這包袱裏裝的到底是什麼寶貝東西?她怎麼那麼緊張它?”江皓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不顧自己有沒有受傷,反而先去檢查包袱有沒有事,不禁有此疑念。雖然好奇,但他從來不會去碰觸別人的忌諱,更何況他更不願讓水仙兒看低他。一看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便靠在她床頭閉目養神。
第二日清早,江皓醒過來卻發現水仙兒不在床上,頓時大驚,生怕她出什麼意外,忙出去尋找。剛來到前院,見到寧振山和李玉梅也起來了。
“寧莊主,身子還沒好,現在起來做什麼?”
李玉梅歎道:“他說死了那麼多兄弟,要親自處理他們的後事,我勸也勸不住。”
寧振山則道:“想不到一天之中,我們就死了那麼多人。飛天門勢力日益龐大,我們隻怕難以跟他們抗衡,這個仇隻怕也報不了了,我隻有好生將他們安葬,這樣我心裏才能好受些。”
江皓道:“寧莊主不必那麼悲觀,自古邪不勝正,我就不信我們製不了沈霸天。”
李玉梅也道:“俗語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現在還有永寧山莊,他們要鏟除我們也沒那麼容易。”
寧振山道:“不是我要自滅自己威風,以飛天門現在的實力,要滅永寧山莊是綽綽有餘。隻不過沈霸天現在想要利用我們,所以不急於除掉我們。有朝一日,他達到了目的,第一個要除的肯定就是我們永寧山莊。”
江皓心知他說的不假,但還是安慰道:“既然我們還有時間,那我們就有機會找到對付他的方法。”
李玉梅問道:“不知道這個沈霸天想要幹什麼?難道他要稱霸武林,號令天下群雄嗎?”
江皓道:“如果隻是這樣,他現在已經有這個能力。可是他千方百計的要武林人士甘願為他賣命,似乎是要集合眾人的力量去辦一件他自己無法辦到的事。”
寧振山道:“我也覺得其中有一件很大的陰謀,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事,能令他如此大費周章?”
江皓又道:“像玉麵郎君這等人,如果無利可圖他是不可能甘願為沈霸天所用的,到底是什麼事對他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李玉梅道:“莫非是什麼大寶藏?”
寧振山搖搖頭道:“以沈霸天的野心,如果隻是寶藏,他怎麼可能叫上那麼多人去跟他搶?”
江皓道:“我們也不要在這裏胡亂猜測,我們想辦法去查探一番便知。”
寧振山和李玉梅也覺得甚是,突然想起江皓身上還有內傷,現在竟然起那麼早,不知道為了何事?於是李玉梅問道:“對了,江少俠,剛才你急匆匆的樣子,出了什麼事?”
江皓道:“水姑娘不見了,我出來找找她。”
李玉梅奇怪於江皓的反應:“水姑娘她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江少俠不必那麼擔心。”
寧振山則道:“既是如此,我們現在打算去看看死去的手下,江少俠你打算從哪裏找起呢?”
江皓一時找不到水仙兒,想到她昨晚的反應,或許她會去停屍房,於是道:“她對永寧山莊眾手下的死一直心存愧疚,我想她會到他們停屍的地方去。”
於是三人來到停屍房,果見水仙兒正跪在那裏。
江皓忙過去拉起她,心疼地道:“你的身體都還沒複元,一大清早就跑到這裏來,還跪了那麼久,你不要命了?”
水仙兒道:“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老天爺不會就這麼讓我死了的。”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江皓有些生氣。
見到江皓如此關心水仙兒,寧振山跟李玉梅均心感疑惑。
李玉梅道:“水姑娘,你這麼早到這裏來做什麼?”
水仙兒道:“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死的,我本該以死謝罪,隻是我身上尚有事要辦,所以我隻能來這裏給他們上柱香,以求他們的原諒。等將來我完成身上使命,定當到九泉之下向他們請罪。”
寧振山道:“水姑娘千別這樣想,他們都是為捍衛永寧山莊而死,跟姑娘並無關係。”
水仙兒搖搖頭道:“莊主何苦安慰我,若不是我逼你們去幫我找人,他們就不會死了。”說完,心一酸,眼淚差點就要落下來。
寧振山安慰她道:“其實我等就是不去幫姑娘找彩菱仙子,日後飛天門也會欺到永寧山莊來,到時也會死亡無數。飛天門蓄謀吞並永寧山莊已久,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此次不過是將來的事提前發生了。”
李玉梅也道:“是呀,水姑娘,永寧山莊遲早要遭此劫難,姑娘不必怪到自己身上。再說這次若不是姑娘相助,我們永寧山莊隻怕就要落入他們之手,說起來我們還要謝謝你才是。”
“不管你們怎麼說,這次的事我總是難辭其謅。”水仙兒何嚐不知他們這是要安慰自己。
寧振山等人見怎麼說也不能解開她的心結,隻好放棄勸說。江皓知道她現在心裏難受,又怕她身體承受不住,欲送她回房。哪知水仙兒堅持不肯,一定要等到把死去的人都下葬才回去。眼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明顯氣息不足,再這樣下去隻怕她又要暈倒,江皓隻好點住她睡穴,令她昏睡過去,然後向寧、李二人稍作解釋,就抱她回房,留下滿懷疑惑的寧振山夫婦。
水仙兒昏睡了一天,等到她醒來時,天色已黑。而寧振山等人早把死去的手下安葬完畢,累了一天,都早早各自回房休息。
李玉梅得知水仙兒醒來,因自己累了一天,便吩咐下人給她送去補粥。水仙兒嫌在房裏呆了一天,便端到院子去吃。剛吃了一半,突然看見寧彩蝶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水仙兒這幾日經曆了太多事,因而也多了個心眼,暗暗尾隨其後。
隻見寧彩蝶偷偷溜出永寧山莊,去到附近的客棧偷了一匹馬。水仙兒暗自奇怪:“怎麼她不用莊裏的馬,反而去偷別人的?”繼而轉念一想,“是了,她定是怕莊裏的人發現,所以才到這裏來偷別人的馬。隻是她這是要去哪裏?”見到寧彩蝶已經騎馬走遠,因小時候的原故,不敢騎馬,隻好施展輕功跟上去。她遠遠的跟在寧彩蝶的後麵,生怕被她發現。跟了好長一段路,最後見到寧彩蝶似乎是往若南城方向去了,暗自奇怪:莫非她要去若南城,去那裏幹什麼?
原來今天寧振山派去觀察飛天門等人的動向的手下回來報告說,沈霸天等人已經駐到若南城山區的幽冥山莊。寧振山等人一時猜不透他們又意欲何為,因莊裏現在事務煩忙,也無暇去理會,打算先處理完莊裏的一切事務,再作打算。
寧彩蝶想到若是自己探得沈霸天等人的意圖,眾人定對她刮目相看,寧振山自然對她的印象也會大有改觀。於是就趁著天黑,眾人不察偷偷溜了出來。她能太過緊張,一直沒發現跟在後麵的水仙兒,加上水仙兒又是以輕功追行,她更是難以發現。
將快近幽冥山莊時,寧彩蝶怕被飛天門的人發現,於是把馬拴在樹林裏,施展輕功過去。水仙兒見到寧彩蝶棄馬而行,直往幽冥山莊而去,心中更是納悶,她去那裏幹什麼?正想跟上去,忽覺胸口氣悶,難以呼吸。想來是因為給江皓療傷內力大損,還沒恢複過來,又經此奔波,才會氣息不順,趕緊坐下來調息。過了一會,覺得已無大礙,忙又往寧彩蝶離去的方向跟去。
前麵寧彩蝶去到幽冥山莊,裏麵一片黑暗,隱約見到有一間屋子,燈明如晝,想到其中必有名堂,於是便往那裏掠去。見到路上竟無一人發現自己,心中暗自得意:爹爹他們把飛天門說得有多厲害,可是本小姐在這裏飛來飛去,竟無一人發現,我看他們隻配稱草包。
寧彩蝶掠到那間屋子頂上,聽到底下傳來談話聲。於是府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掀起一塊瓦片,往底下一瞧,隻見沈霸天、玉麵郎君等人都在下麵,不知在商談什麼要事?於是小心謹慎地趴在屋頂,大氣不敢出,生怕下麵的人發覺,那自己還有命在?
隻聽到沈霸天問到:“永寧山莊這一整天可有什麼動靜?”
趙飛鷹道:“底下來報,他們今天在給死去的屬下下葬,並沒有其他的舉動,不過寧振山這廝,倒也有派人查探過我們的行蹤。”
沈霸天道:“他喜歡查就讓他查,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接著沈霸天又道:“那個姓江的小子和水盈盈都還在永寧山莊?”
趙飛鷹道:“姓江的倒有出現在墳地上,不過那個水盈盈一整天都沒露麵過。”
沈霸天向玉麵郎君道:“找個機會把水盈盈約出來,我倒想好好跟她聊聊。”
玉麵郎君道:“我馬上安排。”
聽到這裏,寧彩蝶心中大驚:水盈盈竟然跟他們是一夥的?
趙飛鷹道:“那永寧山莊那幫人現在怎麼處置?”
沈霸天道:“暫且先留著他們,事成之後,有水盈盈相助,還怕消滅不了他們?”
寧彩蝶驚得立直身子,不小心弄出聲響,底下馬上有人喝道:“什麼人?”趕緊施展輕功離去,就在她要跳出圍牆之時,周圍燈火大亮,原是飛天門那些手下也發現有人闖入,一下子把她圍了起來。寧彩蝶馬上拔劍,企圖殺出重圍。才跟那些手下打起來,趙飛鷹馬上趕到,叫道:“臭丫頭,敢偷聽我們談話,今天叫你有來無回。”接著又叫那些手下趕快把她抓起來。寧彩蝶暗暗著急,對方那麼多人,憑一己之力,怎麼衝得出去?
就在寧彩蝶險些失手之際,突然刮起一陣狂風,越來越猛很快形成一股龍卷風,把飛天門的手下的卷得團團轉。寧彩蝶差點也卷入其中,突然有人拉著她往莊外掠去。他們兩人一走,那股龍卷風也隨即停止,接著那些飛天門的手下就紛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趙飛鷹見莫名其妙卷起一陣龍卷風,隨後寧彩蝶就被人救走,忙帶上一隊人馬追去看個究竟。
直到停下來,寧彩蝶才發現救出自己的竟是水仙兒。“是你?”寧彩蝶驚覺是她,手中寶劍馬上刺向水仙兒。水仙兒隻用兩根手指就拈住她刺過來的劍,道:“你還不走,不要命了嗎?”寧彩蝶這才聽到有一陣腳步聲往這邊跑來,怒瞪水仙兒一眼,才向拴馬的方向跑去。
寧彩蝶剛走,追兵馬上趕到。水仙兒一動不動地看著飛天門的人把自己圍起來。趙飛鷹最後趕來見被圍的是水仙兒,顯得有些吃驚:“水姑娘,你怎麼在這裏?
水仙兒避之說道:“我想見你的主子,帶我去見他吧!”
趙飛鷹聞言大驚,不知道她骨子裏打的什麼主意,不禁謹慎道:“水姑娘為何要見我們門主?”
水仙兒輕笑一聲,道:“不方便嗎?看你們現在這個架勢,本來就是來捉人的,若是你們不帶個人回去,隻怕也不好交代吧?正好我也想去見個人,你不如就把我帶回去,也省得你們空手而回。”
這話說得也有理,且聽沈霸天方才的意思也極想會會這個水盈盈,若是現在自己把她帶回去,豈不是功勞一件?於是道:“既是如此,那姑娘就隨我們走一趟吧!”
水仙兒便跟著趙飛鷹回到幽冥山莊,趙飛鷹帶她去的正是方才寧彩蝶偷聽的那間屋子,沈霸天和玉麵郎君都還在裏頭,顯然都沒出去過。
玉麵郎君突然見到趙飛鷹帶水仙兒進來,驚道:“怎麼是她?”
沈霸天不知道她就是自己要見的水盈盈,問道:“她是誰?”
玉麵郎君道:“她就是水盈盈。”
聞言,沈霸天也有些驚訝:“莫非方才偷聽的就是她,那我的一番計劃豈不是白費了?”突又想到:“他們不是說她的武功厲害得很嗎?可是從方才她偷聽的技藝來看,顯然隻是個道行不高的稚兒?難不成她也隻是徒有虛名而已?”
玉麵郎君也顯得有些疑惑,向趙飛鷹道:“你方才就是去捉她?”
趙飛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轉向沈霸天道:“門主,屬下辦事不力,讓那小賊跑了。”
本來他們就是故意放跑那個人的,沈霸天當然不會怪罪他,反而這個水盈盈既然不是偷聽的人,那她怎麼會在這裏?玉麵郎君見趙飛鷹顯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中暗自氣惱。
沈霸天裝模作樣地問道:“賊跑了,你不去追,怎麼反而把水姑娘帶來了?”
趙飛鷹一時猜不透他話裏的意思,頓時無話可說。水仙兒則替他答道:“是我要他帶我來的。”
沈霸天聞言,暗暗驚奇:這小丫頭當真藝高膽大?竟敢獨自找上門來?想畢,道:“水姑娘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水仙兒又道:“其實我也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見一個人的。”
沈霸天顯得有些驚愕,一會才道:“不知水姑娘要見何人?”
水仙兒向玉麵郎君道:“玉麵公子把我那彩菱妹妹帶走,現在都過了三天,既沒見到她人回來,也沒有一點信息,不知道她的傷勢怎麼樣了?我很替她擔心,所以想請玉麵公子讓我去見見她。”玉麵郎君看向沈霸天,等他拿主意。
見狀,沈霸天嗬嗬笑道:“水姑娘何必那麼急,你都已經到這了,我們還能不讓你見著人嗎?隻是現在夜已經深了,彩菱姑娘早已睡下,現在去打擾她也不好。不如姑娘今晚暫且住下,明天一早再去見她,再說我也很想跟姑娘聊聊呢。”
水仙兒直言道:“我們並不認識,能有什麼好聊的?”水仙兒向來對不認識的人都顯得很冷漠,自然也不想與之說話,所以說出來的話總是顯得將別人拒於千裏之外。
沈霸天也沒生氣,仍舊嗬嗬笑道:“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我們現在見麵了就是代表我們有緣。我們多聊幾下,不就認識了嗎?”
水仙兒道:“我現在跟你說了那麼久的話,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沈霸天反應過來道:“本座倒是忘了自我介紹,我姓沈,是這個飛天門的門主,姑娘也可跟別人一樣稱我為沈門主。”真是難得沈霸天肯耐著性子,低聲下氣的對一個小丫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