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朵小花插在段清柔的頭上,剛好合適,淡淡的白色,不俗反而更能襯托出她的美,那樣的白淨清純,冰清玉潔,好像出水的芙蓉,清麗高貴,黛眉如柳,一雙眸清如水亮如星,皇凝月放眼看去,隻瞧見那盈盈煙波中有什麼在閃爍著,蕩漾著,頓時令他迷失了心神。
“怎麼了?”仔細瞧見段清柔顰眉,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沒有啟口,皇凝月不禁輕聲問道。
段清柔眼角輕掃那鬢上的一朵白花,柳眉輕顰,不禁開口道:“不是很習慣發上多了點東西……”她常年身扮男裝,習慣了黑發輕挽,突然間發上多了點女兒家的東西,實在是讓她覺得頭有點重,有點累贅。
“你呀,一點都沒有女兒家的樣子……”怎知皇凝月聞言一怔,再是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話裏半含著埋怨,半含著寵溺,伸出手將她頭上的白花取下,放到她的手中,低柔的說道:“沒法子,隻要就這樣拿著吧。”
他的嗓音清柔,段清柔抬起頭一雙充滿著溺愛的雙眸引入她的眼簾,首次,她沒有在凝月的眼中瞧見悲傷,反而是隱隱的泛出一絲的欣喜,一絲的寵溺,段清柔心中甜蜜,忍不住一笑。陽光映在她那絕美的笑容,皇凝月看得呆了,怔怔地看著她,伸手撫住了她的臉……
手底下的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如玉,柔嫩細致,仿佛手的力道稍重一點點,就要弄碎了,段清柔先是一怔,是夢境?還是錯覺?感覺這樣的凝月很少見,除了麵對清唯以外,他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她咬牙,低低的說了句:“我不是清唯……”她現在是段清柔,以後亦隻有段清柔,而段清唯自從兩年前的那天起,便已經死去了……
怎知微風輕起,使湖上蕩漾起輕波,徐徐而來,輕輕的吹亂了段清柔的發絲,皇凝月不禁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拂開她額際的發,指尖輕畫眉眼,隻見她眉如翠羽,眼若星辰,膚如凝脂,唇若花瓣,一模一樣的外貌,卻是兩個不同的心境,畢竟,她不是清唯……
未及,皇凝月唇邊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仿若靈玉的溫華,柔和地自唇角暈染到眼底,白色的衣衫仿佛也變得溫柔了起來:“你不是清唯。”他用平緩的語氣淡淡的說著,似是一種無形的肯定。
“半窗幽夢,殘月如煙,在紅塵間沉淪得太久,終究還是要夢醒的,不是嗎?”皇凝月的聲音平淡得像潭深湖,似乎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
段清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定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空靈淨澈的雙瞳下,隱藏的真實究竟是什麼?
思索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今日一來,目的並非在於欣賞江南春景,而是借此埋下一顆殘留在茫茫紅塵間無所依靠的心……
思及此,段清柔不禁苦笑,垂眸瞧見那朵白花,純白似蓮,微風吹著如醉的心蓮,淚珠沿著蓮瓣淌下,瀉得手上滿是露水,泛起一個接一個的漣漪,她緩緩地將白花放進湖中,隻見白花放下,使得漣漪散得緩慢,風蕭蕭,山如黛,水似綢,心蓮萎落了,但仍留給殘風一點淒慘的幽香.......
煙波風動,風未動,人已心動,怎知最後,隻深吟一句煙波江上使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