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帶煙看著自己的手指,紅潤的指肚上凸起一個黑色的血泡,
疼的雙肩一顫,哆,她下意識的倒抽氣,皺眉。
帶煙恍恍惚的,捉著周維清的手,摸著他右手食指指腹第二關節中間,問他,“疼嗎?”
————————————————————————————————————————
116.他可以肯定帶煙就是葉湑了
柳帶煙現在想起自己的問題,就覺得好笑。她竟然傻乎乎的問,“疼不疼?”
“咋不疼?可疼!”
“那你咋不去看看啊?都這樣?不管它?”
她爸說啥?她爸說,“咱家不是有棉簽嗎?我記得,那時候你買的棉簽那麼多,放哪了?你找找。你再去東裏間,把床頭寫字台上那瓶酒給我拿過來,我蘸著洗洗口子。”
她皺眉不讚同的跟她爸說,“用酒洗,那得多蜇的慌!多疼!我記得我買的消毒水不是還有麼,恁放哪了?”
“早沒了!早用完了!”她爸估計是真的疼的難受了,很不耐煩跟她說話了,眉頭一皺,揮著手嫌她。
柳帶煙因為沒看到釘口子在哪兒,所以不能理解父親的痛。隻是以自己平時誤把訂書針訂到手指上的疼痛揣度著父親的疼,蓋房子的大釘子和定書本的小書針,嘖,確實夠嗆!
她爸不樂意動彈,她就自告奮勇的跑到村後的德生家的診所,給她爸拿棉簽消毒水。在家,他們一般是不用過氧化氫消毒,都是用碘酒。柳帶煙覺著碘酒摸上去黃黃的一坨很不好看,從沒用過。拿回家,看著老爹抹碘酒......
她看的直跳眉心,好似痛的是自己。
柳帶煙看著自己的手指,紅潤的指肚上凸起一個黑色的血泡,疼的雙肩一顫,哆,她下意識的倒抽氣,皺眉。周維清以為自己揉弄的力度大了,改揉為吹,他吹了兩口氣在柳帶煙的手心,問,“怎麼?我弄痛你了嗎?”
柳帶煙恍恍惚的,捉著周維清的手,摸著他右手食指指腹第二關節中間,問他,“疼嗎?”
周維清愣了,他手上光潔的沒有任何傷,為什麼要問疼不疼?
柳帶煙把臉一扭,背過身,抹了抹淚。然後,回轉身,努力地扯出一抹笑,低低的自語,“我以前總是不小心,夾著自己的手,把手上夾出黑泡。疼不說,還難看。”
“我以為挑破了,就不疼。我爸卻跟我說,這黑泡不能挑,裏麵都是血,挑開了疼的更狠。不用我搭理它,它自己都會下去。有一回我回家,就看見我爸手上也有一個黑鼓鼓的泡。我爸說,那是他關門的時候,不小心,給夾的。”
柳帶煙摸著自己的食指指腹,好像又看見了那些熟悉而疼痛的血泡。枯黃的手,幹燥,短小,卻很有力。就是這麼一雙如樹皮一樣,不滿傷痕的手,耕種者十多畝地,走街串巷,經冬風霜,一年又一年,積攢著財富,堆起今日的柳家。今日的財富的名譽。
可是她呢?坐在空調間裏,風扇吹著,白飯吃著,還嫌東嫌西不知滿足。父親呢?他又享過什麼福?在父親的敘述裏,而是能傳一個鬆緊口的新衣就能得意的屁顛顛。過年能吃白麵饃就是好日子。這些都太遙遠,可以不去想。
可是那幾年騎著三輪摩托,刮風下雨的沿街賣貨不舍的吃喝的日子呢?或許,上一世活到二十四五的時候,因為父親老早不買袋子了,她已經記不起父親賣袋子歸來的摸樣了。可是今生的重生之日,她真真切切的看到過父親外出歸來的樣子,恍如昨日,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