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味的現實(1 / 1)

“哢”

藍色的字體將六點零五分這幾個普通的阿拉伯數字,打在了薄薄的“上班卡”上,藉此證明又一天的工作完結了。暗暗扯了扯嘴角,真準時呀,葉朵朵心裏忍不住讚歎自己千篇一律的行為。

拎起背包,慢慢踱出這工作了兩年的地方。華燈初上,深秋的涼風惹來一地的枯葉,“沙沙”的音律配合著行人的步伐。朵朵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並不趕著搭車回家,甚至不想那麼早回去,偶爾放縱自己走回家有一種流浪的錯覺。但,除了家,她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倒不是她特別孤僻,相反的,“好人緣”向來是令朵朵自豪的優點之一。

“為什麼呢?”自顧自的呢喃著。

一步一步越過熟悉的公車站牌,眼光始終看著前方的某一處,顯得迷茫和落寞。

兩年多了呢,歡歡喜喜的跨出大學校門後,時間,似乎總是飛快的閃過。可是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卻又那麼真實的發生著。那年豪情壯誌的踏入社會,總想著能幹出一番事業來,如今,兩年多過去了,除了“上班卡”上密密麻麻的藍印,日子還是這樣過著。

朵朵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每天過的不是自己要的生活,卻總是無力去改變些什麼。就這樣失魂落魄的晃到了家。

“媽,我回來了。”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向窩在廚房奮戰的母親問好。這是習慣。

“嗯,準備吃飯了。”老媽頭也不抬的搭腔。這也是習慣。

“哦。”

洗手,上菜,擺碗筷。這些都是不需要思考的動作,隻是慣性的一件一件完成。

“星期天晚上我們要出去喝喜酒。”媽媽邊喝湯邊說著。

“嗯。知道了。”頓了頓,不情不願的問道:“誰結婚啊?”

“公司裏的新同事。”媽媽小心地說道。

“就是跟你同年的那個男孩子。”爸爸萬分樂意的補充著,生怕他兒女我沒聽清楚“同年”那兩個字。

“哦。”歎息,又來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爸媽總會借著各種由頭,明示暗示的提醒他們的女兒,該開始考慮終生大事了。

“朵朵啊,你們同學裏麵還有誰結婚了啊?”果然,自從去年參加完那個大學死黨的婚禮後,老媽幾乎是每隔三天提一次她女兒依舊待字閨中的事實。

真的真的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沒有。”

“是嗎?”

“嗯。”

“其實,你也可以開始考慮考慮了。”老媽似乎並不滿意我的敷衍,由暗轉明,“你都28歲了,不小了。”

眼角再次劃下三條黑線,“媽,我才二十六。”

“虛歲呀,虛歲。”老爸再次解釋著。

真的不明白老爸老媽總是喜歡將自己的生日往大裏說,難道他們不知道女孩子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嗎?!

“就是,你看你,畢業都快三年了,差不多是時候了。”老媽不遺餘力的繼續實行婚姻教育。

敢情,他們從小教育我努力考大學的目的就是……畢業了嫁人?

“嗯。”已經不想再浪費口水在這項無意義的討論上了。“我吃好了。”說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小臥房。幸好,他們還是很懂得看女兒不耐煩的臉色的,沒有繼續轟炸我的耳朵。

回到房裏的朵朵,心情更鬱悶了。

二十六歲,沒有男朋友,是不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

很可悲的,葉朵朵聽到心裏的答案是肯定的。

從小到大,朵朵總是安分的依照爸媽的希望生活,聽話,努力讀書,不過分要求別人。已經很久了,久到她就快忘了自己本來的性格和喜惡。往往隻知道,應該和不應該。但是,此時此刻,朵朵卻對什麼都失望了。

說事業,在公司她依舊籍籍無名,“默默無聞”到就快忘了自己的存在。

說感情,唯一的初戀在交往一年多後才知道原來,他是有婦之夫。那一刻,真真是無語問蒼天。

“唉……”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為啥她的人生充滿了失敗呢?

瞪著黑漆漆的房間,葉朵朵第一千零一次地想著,明天,又一個重複的明天啊。如果,能逃開這一切該多好呢?做人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到了鶴發雞皮兩腿一伸,還不是什麼都沒有。

所以,如果能逃開,如果能遠離,如果能……如果…………

抵不住襲來的睡意,思緒原來越迷亂,恍惚間,自己似乎真的就不用再醒來麵對這煩人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