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支支吾吾的哼聲中勉強能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可她連句囫圇話都不會說。陳夢生對這個女人是豆腐摔進灰堆裏了,拍不得也打不得。屋子裏除了這個女人再沒有別人了,陳夢生怔怔的看著女人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人可能是喝多了粥毫無顧忌的扯開褲頭就在屋子放水了,讓陳夢生隱隱作嘔的是那女人還用手在她自己的尿水中劃動著。“咯咯咯……扣子……扣子……扣子快起來和我玩啊……”女人傻笑著畫著圈圈,她含糊不清的說話聲已經是讓陳夢生有所知曉了!
門外的徐氏趕來收暖壺時發現門被大開罵口大破道:“真是作孽啊,前輩子我們是做了什麼惡事才生了這麼個孽障。你怎麼又把門撞開了!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能出去的外麵有很多壞人會笑你的……”
陳夢生瞧見徐氏說話間就要進屋,腳下一躥直上了屋梁上,徐氏看見瘋癲的女人連忙是拉起了她。女人有些害怕的跟著徐氏到了髒兮兮的床上,徐氏連罵帶哄的給女人稍作清洗。
女人忽然咧嘴笑道:“扣子……扣子……我要扣子陪我玩啊……娘啊……扣子人呢?娘啊……我不會再用繩子捆住扣子了,你讓扣子回來吧……”
徐氏冷聲喝道:“和你說了你怎麼又不記得了!我們這裏沒有扣子,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打你了!你就是娘的扣子!”徐氏起身從門外拿了根棒子進來抽打起嚎啕大哭的女人,陳夢生搖了搖頭趁機縱身下落提氣之間就出了小屋。
清晨六七點鍾的樣子古街上已經是陸續開出了店鋪,街角拐子飯店的老板關琨瘸著一條腳睡意腥鬆的出來打開了店板。關琨看見了陳夢生大笑道:“呀!高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啊,來,來,我鍋裏正煮著麵呢。高人一起湊合著吃點,我可是找了你幾天了啊!”
陳夢生看關琨滿麵的欣喜不想是有假,盛情之下就跟著關琨進了拐子飯店。關琨端出了新釀的酒大笑道:“我已經是按照高人的指點用花蜜露水重釀了酒,這味道果然是遠勝從前了。高人,你先坐著等會我去下麵條了啊!”
“不必了,我原本是想問你三叔的事。可如今又發現了件怪事了,你在這裏有沒有聽說過胡誠家子女的事啊?”陳夢生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殺人放火的是不是關河保,隻能是繞著彎問起了胡誠。
關琨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才說道:“這個我可不清楚了,聽老輩人說胡誠連生了三個孩子都沒能養活。後來是受了莫金口的指點過繼了一個半大的小子,至於胡誠有沒有生下子女我倒是不知道了。但是兩三年前胡誠的繼子倒是一場大病暴斃,我們這裏的人都沒有見過那小子就沒去吃喪宴。”
陳夢生驚問道:“什麼!胡誠的繼子兩三年前已經是死了?那你們可曾親眼看見過他的屍身?”
關琨吸了口涼氣不解的問道:“高人和那小子認識?我在這街麵上每天見過的街坊舊鄰也不算少了,可是從來就沒有見過胡誠的繼子。胡誠的孫子胡鬧也是聽說是撿來承接香火的,高人這事你可不能和外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啊。胡誠的老婆腦子有點糊裏糊塗的,老太婆發起狂來可是會拿刀砍人的啊!我都懷疑胡誠的繼子八成就是讓那個瘋婆娘殺的,要不然以胡家的財力竟然會不請殮師,不看風水就一把火葬了啊。”
陳夢生凝神道:“那個繼子你可知道是葬在了什麼地方?”
關琨樂道:“瞧你說的,火葬後骨灰都埋在公墓了啊!高人你不會是想去哪裏吧?”
陳夢生點頭道:“我正有此意!還請你說明白了好。”
“那啥,你出了這條街打車直接往南走三站路就到了公墓。那裏的人誰不認識胡大老板,你問他們就行了。”關琨朝著古街遙遙一指,陳夢生早就疾風而去了。
人的名氣大了有時候就是件累事,陳夢生往南走了幾裏路後就看見前麵密密麻麻的碑林。進去向管墓人打聽了下還真的是認識胡誠,管墓人還十分好心的帶著陳夢生去了半山腰的土墳上。
陳夢生定睛看了看墓碑,頓時就知道二十五年前的懸案終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