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灘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被手下稱為“老大”的西門震雪雖然還算不上道裏真正的老大,但是年紀輕輕就已有了浦東偌大幾個娛樂場所以及幾十處物業,手下還養著這麼幾群犢子,在上海灘能混成這般模樣的,其實也並不多見,再怎麼說也可以稱得上是富甲一方了,而且還是在上海。
道上混的,吃江湖飯的牲口們見了這西門多少都會給點麵子,以前被他老子拆散夥的幾個集團頭子也得避著他,就連被他砍斷腿的閘北小霸王見了他也得夾著尾巴喊聲西門大哥。唯獨今天這個犢子不識抬舉,老子前老子後的瞎嚷嚷了大半天,還嘲諷西門說跟著他混會喝西北風,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唐武接話道:“喲嗬,給你臉不要臉,你這他媽唱的那曲啊?”
西門震雪止住了唐武,又耐心地跟湯奔交涉了半個多鍾頭,甜言蜜語說了一大籮筐,可這崽子硬是不答應。
湯奔的理由也很充分,他隻不過是個靠開武館收幾個徒弟教幾招詠春,八極拳和鐵山靠換幾兩大洋過日子的老實農民,道裏的錢他賺不了也不想賺,江湖上的飯他不敢吃也吃不飽,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家裏的那個婆娘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西門震雪知道湯奔會詠春,還會八極拳和貼山靠後,更是對他興趣倍增,道:“湯少啊,你既會南拳,又會北拳,剛才跟我切磋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使兩招出來試試呢?”
湯奔道:“我隻會些皮毛,也就是那麼兩下子花拳繡腿,入不了流,在上海這個沒幾個人會功夫的地方,我這幾招還能換點錢,勉強維持我跟我婆娘的生計。至於跟你打用詠春八極拳什麼的也就免了,今天我多喝了幾杯,拳頭都還捏不緊,怎麼跟你比試呢?改天等酒醒了再比試也不遲。”
西門震雪道:“我們花橋閣是上海練武最大的場地,別說是練詠春和八極拳,就是打群架,那地也夠用。隻是呢,養了這麼一群兄弟,就是缺個武師。你要是真的喜歡武功,我那地就交給你管得了,那塊地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湯奔道:“此事萬萬不可,我湯奔誌不在此。”
西門震雪道:“你就真不想跟著我幹?”
湯奔道:“不是不想,是沒那個能耐,更沒那個心境。”
西門震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勉強了。隻是今日你砍了我四輛豪車,比武又輸了,這姑娘我們先帶走,待他日湯少有空可到你情我願夜總會喝杯酒,我們到那時再做決定,怎麼樣?”
湯奔也不知如何是好,安施八成是帶不走了,但若真的帶不走,豈不辜負了一個同鄉好漢的真摯情義。旁邊的藏心梅以及唐武,還有一群牲口們都大眼瞪著湯奔。性情急躁的唐武更是使出了眼色,命令牲口們去抓安施。
突然,一輛急速奔馳的摩托車從唐武背後德係廢車後麵飛奔而來,騎摩托的人麵帶頭盔,無法識別,但此人動作嫻熟,駕技精湛,在眾牲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把安施拉上了車,然後在西門震雪身邊投下幾枚煙霧彈,待西門和手下十幾頭牲口在濃煙中嘯叫和掙紮之際,他又把湯奔拉上了車。當兩個人都被救上摩托車後,那人調轉了方向,加大油門,猛地一挎檔,摩托車便一溜煙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