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下午,杜海濤的病房裏。
杜若寒靜靜地站在這超豪華的病床前,望著那張熟悉的富態的臉,可這張臉又是如此的蒼老慘白。這就是曾經威震四方的杜氏集團董事長,這就是當年那冷酷無情的父親,杜若寒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弧度,即使是這一絲弧度,亦讓原本絕美的容顏變得令人窒息,亦讓這寒冷的少年變得更加寒冷。他憎恨他的父親,曾經,他埋怨過他,曾經,他憎恨過他,曾經,他詛咒過他。為什麼要拋棄和母親之間的愛情?不然母親就不會過得那麼痛苦.為什麼要背叛母親,不然母親就不會在他八歲生日那天帶著他離家出走?為什麼要放棄他和母親的生命?不然母親也不會在海嘯那天堅持的那麼痛苦後絕望的離去。
深深的怨恨,讓杜若寒陷入痛苦的記憶中。
自若寒有記憶以來,母親就很孤單。
母親總是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朝著遠處的越城凝望。那身影在四米多高的落地窗前,是如此的矮小,如此的孤單。她總是這樣背著小若寒掉眼淚。
那天是小若寒八歲的生日。“不要,不要,求你了,看在兒子的份上,你不要和那女人見麵了。”母親痛苦的哀求著。“你看,今天是兒子的生日啊,你就陪他吃頓晚飯,不要去那女人那裏。”母親聲嘶竭力的挽留著。可杜海濤依然背對著他們母子,毫不猶豫的甩開母親,毅然的走了出去。母親看著那決絕的背影,絕望的昏死過去。小若寒哭著跑過去,抱著母親,哭喊著,“媽媽,別難過,以後若寒會保護你。”母親已痛苦的哭不出聲音,她靜靜的抱著若寒,緊緊的抱著。
當晚,母親就帶著年幼的杜若寒踏上了遠赴國外的路,也就是那一次,母親再也沒能回來。
如此深刻的記憶,當年決絕的背影,如今已靜靜的躺在這裏,他恨,但心更痛啊,躺在這裏的終究是他的父親。
杜若寒就這樣站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忽然身後有人拍了一下,杜若寒緩過神來,是薛凱,他輕輕的提醒道,“杜海蘭來了”。
親人見麵,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杜海蘭亦是如此。望著眼前的杜若寒,她的心就平靜很多。記得初次見麵時,她就選擇了信任他,將手中15%的股權委托給了他。今天,看到站在大哥病房裏的青年,心中似乎又多了幾分肯定。
“能告訴我,你真的隻是受大哥之前的委托而來,就僅僅是這樣嗎?”杜海蘭想聽到理想中的答案,她希望杜氏後繼有人。
“杜董,有什麼不對嗎?您應該也知道我的職業吧,請相信我,我會替你保住杜氏的。”
“不打擾您了”。說完杜若寒便徑自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