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遙夕與淺玉坐在鷹背上,朝著一處山巒飛去。山巒雲霧繚繞,美景美不勝收,碧水映著青山,青山襯著碧水。黃鸝鳥鳴之聲婉轉悠然隱於叢林,風吹著或是金黃,或是火紅的秋葉,卷起層層波浪。安遙夕命淺瑛飛的低些,細細欣賞著這秋林美景。此行目的地是穆千夜的輕瀾山莊,安遙夕打聽了位置,就尋來了。
輕瀾山莊坐落於山上,雖說出入麻煩了些,倒是清靜幽雅,似是遺落在人間的仙境一般。
落在門口,淺玉上前叩門,片刻就有小廝上前開門。
“絕世公子,請進。”小廝不卑不亢,彬彬有禮,說著打開了門。
看著淺玉疑惑的模樣,小廝解釋道:“公子吩咐過,若是有一身黑袍、年約八九歲的小公子前來,隻需將絕世公子引去便可。”
淺玉點點頭:“勞煩穆公子為我家公子費心了。”
輕瀾山莊內,種了許多梨花、杏花、桃花,隻是深秋,不是開花的季節,錯過了欣賞成片花林大的時機。安遙夕背著手,並未跟上小廝,反倒是獨步走進林中,踩著樹葉觀賞這美景。洛淩風的王府雖美,但卻終究是多了些嚴謹的感覺,不似這山莊,隻是隨意的栽下植株,隨意在草叢中踩出的小路。落葉便這般任由它堆積在樹下,卻並不顯得荒涼,給人感覺自然優美。
小廝並未出聲打擾安遙夕,默默跟在她身後,任由她隨意閑步逛。忽聞琴弦之聲,灑脫隨性。安遙夕循著琴聲,在飄搖的金黃落葉雨中走去,在樹林中,有一個小亭子,倚著小山石而建,亭中獨坐一紅衣男子,閉著眼睛撫琴。
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穆千夜睜開眼睛,停下了手中的曲子。安遙夕摘下鬥篷的大帽子,微微一笑:“這輕瀾山莊,可和我想象的差遠了。”
“哦?那遙夕想的,是什麼樣的?”
安遙夕隨意的坐在穆千夜對麵,笑道:“你是富商嘛,所以總覺得你的住處應是地處繁華之地,雕梁畫柱,金銀點綴,珠寶為匾,玉石鋪路。”
“金銀珠玉雖好,卻太過珠光寶氣,顯得庸俗了些,倒不如此處清靜幽雅,不染塵俗。”
“隻是這清雅幽靜,也不掩某人的光華吧?”
穆千夜淡笑,灑脫隨意,一身本來豔俗的紅衣卻顯得他灑脫不羈、妖豔地奪目。
“今日遙夕既然來了,我這主人自然要好好招待。正好那些店鋪的收益,遙夕的那一半放在‘灼華軒’,我們去哪裏吧。”
“灼灼桃花,三千繁華。”安遙夕看著風吹起穆千夜的紅色衣擺,突然說道。
穆千夜頓了頓,略略回頭“櫻花映梨花,妖然若罌粟。”本是並不著調沒頭沒腦冒出來的這樣一句,安遙夕卻愣了愣。乍聞這句話,似乎隻是隨意湊起來的話,隻是細細思來,不正是暗指安遙夕麼?她看起來,便如同粉嫩天真的櫻花與素白色淡然的梨花一般,誰知其本質,卻猶如妖豔的黑色罌粟花,神秘不可捉摸。當被這神秘所吸引的時候,誰記得,這罌粟,本是有毒的毒花······
在這幼小的身體、稚嫩的麵孔、天真的言談中,誰知道她的靈魂,是個冷漠無情的殺手呢?
安遙夕小臉笑了笑,邁著小腿跟在穆千夜身後。‘灼華軒’是個會客廳,這裏邊的牆壁山,掛著幾幅水墨畫,不知是出自誰之手,寥寥數筆,卻分外傳神,刻畫著一種文字無法描述的神韻。
“坐。”穆千夜拿起茶壺,沏了一杯茶,立刻,茶香四溢。這茶並不是什麼好茶,顯得有些粗糙。安遙夕端起茶盞,輕輕綴了一口,立刻,薄荷的清涼與花的芳香微甜在口中漾開。
“這是什麼茶?”
“這是我收集薄荷嫩芽與槐花做成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安遙夕又喝了一口,笑道:“即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公子又為何用這茶水待客?”
“這種茶水,自然是不能用來待客,不過拿給朋友喝,總是可以的。”
安遙夕沒有再說話,小手捧著茶杯,小口著品著。
“你先等一下,我去拿東西。”
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個茶,真的挺別致的。
不一會兒,穆千夜拿著一疊銀票,輕輕放在安遙夕麵前。
“這些奇思妙想,也隻有你能想出來了。你真是個···天大的驚喜。”他的嘴角輕揚,帶著些邪氣和痞痞的樣子。
安遙夕樂嗬嗬的接過厚厚一摞巨額銀票,揣進了懷裏。“過獎過獎。”你給的驚喜也不少啊。
在輕瀾山莊逗留了一會兒,安遙夕就又走了。她得去看一下打算創建的‘萬妖門‘怎麼樣了。算來從那日下令之後,已經七天多了,她還是趕去查看一下比較好。好在有淺瑛,也不必擔心路途問題了。
淺瑛變成巨大的鷹,張開雙翼,速度極快。
不一會兒,就飛出了皇城之外。到了目的地,安遙夕走在前邊,望著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