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剛消停幾天,狀況就又出現了。
這天晚上,我和鶴婷像往常一樣的在校門口等天娜,好一起順路回家。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她人影。
“她們班出來的晚,我們再等等吧。”鶴婷說。
“嗯。”
可是等到天娜的班級都已經放學了,卻還是不見她人在哪兒。
“尚美姐好!”
“尚美姐好!”
……
認識和不認識的後輩們不斷的向我問好,我卻不理。
“看到天娜,李天娜沒有?”我叫過天娜她班的一女生問道。
“尚美姐,難道你不知道嗎?李天娜今天因為和老師鬧了些矛盾,吃安眠藥了。”那女生說。
“她吃了多少?”
“聽說好像是四十片。”
“那她現在人呢?”我急了。
“送醫院了。”
“哪家醫院?”
“不知道,是她父母來接的她。”
“……”我無語。
“尚美姐,沒事我走了?”
“……嗯。”
拿出手機,撥通天娜家的電話,結果是無人接聽。
我和鶴婷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想天娜她一定會沒事的。”鶴婷安慰我。
“別在這兒說風涼話了,你又不是她,你怎麼會知道她沒事啊!”我吼道。其實明知道鶴婷這麼說並沒有錯,卻還是忍不住這樣對她了。
“……”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這樣的。”
“沒關係的。”鶴婷看著我笑了笑,笑容是很勉強的那種。
因為天娜這件事,我一夜沒睡。
“蒼天,你要是沒瞎的話,就看看我.我尚美在跟你說話呢,如果天娜有事,我就跟她一起去你那裏鬧死你!”原本哀傷的祈禱,讓我說的跟恐嚇上帝一樣.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學校,到天娜班看看,她還沒有來。
繼續撥通了她家的電話。
“嘟~~嘟~~嘟~~……喂?”接電話的是天娜的媽媽。
“阿姨,是我,高尚美,天娜的一同學,麻煩你找一下李天娜。”我很有禮貌的開口。
“她剛睡,我不忍叫她。等一會兒她醒了,我讓她回電話給你,好嗎?”
“好吧,她……沒事吧?”
“她現在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沒什麼的,那……再見了,阿姨。”
“再見。”
掛了電話,知道天娜沒事,心裏多多少少平靜些了。
約一個小時後……
“媽媽,接電話。媽媽,接電話。……”手機叫了,是天娜家的號碼。
“喂?”我接通。
“姐,是我,天娜。”天娜虛弱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你現在還好嗎?”
“……嗯。”
“你為什麼要吃藥啊?”我心疼的問。
“學習本來就不好,再加上老師總是找我談話,感覺活著沒意思。所以就……”
“你怎麼能這麼傻啊?”一聲淚下,我打斷了她的話。
這是我成為強者以來,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流淚。我已數不清一時間來了多少個女生為我擦眼淚,我隻知道有好多人。
……
當天下午,我就和天娜一起離家出走了。
我們並沒有去那些歌廳、網吧之類的地方,而是租了個房子住下。沒什麼想法,隻是想陪陪她,讓她能好好的靜一靜。
離家出走時,我想,殺了你,你都不會想到我都帶了些什麼。是一cd機,一些碟片,一玩具小白和一大堆的課本。
帶cd機、碟片和玩具小白也就算了,平時連書翻都不翻一下的我竟然還帶上了一大堆的課本!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想的,事後我甚至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天娜,你吃藥的當時是怎麼想的啊?”趴在剛租來房子裏的床上,我問天娜。
“也沒怎麼想,就那樣兒唄!”
我去~~~~~~了!死也帶“就那樣唄”的啊?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然而,恐怖的還在後頭呢!
天娜這丫頭的食量大的驚人,看看她也不胖啊,怎麼這麼能吃啊!我們買的五大方便袋子的零食,還不到一下午的時間她就已經消滅的快差不多了。
“吃完這袋餅幹,我就不吃了。”天娜邊說邊吃。
“再吃你就真的成豬了。”我看了看地上那已經堆成山的空零食袋,說。
“不知怎的,我不知道飽,也不知道餓。有一次……”接下來她便開始講她的“光榮曆史”了。其實所謂她的“光榮曆史”,就是說有一次她連續兩天沒吃飯也沒喝水都感覺不到餓和渴,還有就是她平時怎麼吃也不知道飽。
我聽完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叫著:“真是個無底洞!”
因為是冬天,所以天黑的特快。約七點鍾的時候外麵的天就全黑了,此時的我們已經躲進了暖暖的被窩。
打開cd機,裏麵放的正是我最愛聽的潘瑋柏演唱的《我不怕》--
車開往海邊/我想念你/
鞋子裏麵/滿載沙子和回憶/
躺在沙灘上的我/閉上眼深呼吸/
全世界那麼安靜就像在專心聽/
你不會曉得/好幾次我想吻你吧/
現在睡了嗎/還是在屋頂吹著頭發/
你在散步的時候/還為從前流淚嗎/
是不是心裏忽然出現另一個他/
我想要說我那天沒說的那句話/
就算被沒收我也不會怕/對/我不怕/
我想要說我永遠愛你的那句話/
可能我說的地點有點傻/
是/是我的心裏話/
心裏話……
“這首歌好聽吧?”我問。
“很好聽。”天娜答。
“鶴婷今天打電話給你沒?”
“打了。”
“都說些什麼啊?”
“也沒什麼,她就是問我有事沒?我說沒事。”
“然後呢?”
“然後?就掛電話了。”
“這就完了?”
“是啊。”
“她怎麼能這樣呢?看來她也不怎麼關心你啊,至少也應該多問問的嘛。”我抱怨道。
“嗬嗬。”天娜笑的很尷尬,因為她也感覺到鶴婷實在不怎麼關心她了。
“對了,前幾天你和鶴婷鬧別扭了啊?”我突然想起了鶴婷對我的哭訴,於是便問天娜。
“嗯,可那不怪我。是她男朋友先罵我的,我本想還嘴罵他來著,但鶴婷說讓我給她個麵子,於是我一賭氣就走了。”
“嗯?可鶴婷跟我不是這樣說的啊!她說是你故意的與她生氣,還給她臉色看呢。”
“不會吧,她昨天跟我說是你故意的與她生氣,給她臉色看啊,怎麼現在又變成我了?”
“我?你有沒有搞錯?”
“她常說你這你那的。”
“她也常說你變了,沒以前那麼好了。”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後,說。
“有這事兒?”
……
接下來的我們便把一切發生在我們彼此身上的事兒都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弄半天,原來是鶴婷在我們中間搗鬼。
“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我很生氣的說。
“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和她都做了兩年的朋友,早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了。”天娜的表情很是無奈。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啊?”
“不知道,可能因為我也是個很討人厭的人吧。”天娜很傷感的說道。
這話不假,天娜在和我拜把子之前,在學校裏的人緣很不好,別人不是拿她當樂,不就是罵她。但自從和我拜了把子之後就再也沒人敢這樣對她了,人氣指數明顯上漲啊,嗬嗬。
“可惡的王鶴婷,她死定了!”我抓起身旁的一袋薯片向牆上砸去。唉~~~這真是袋無辜的薯片。
“姐,你想要怎樣啊?”天娜問。
“在全學校廢除她。”我答。
“這樣不好吧。”天娜勸我。
“這樣很好。”我不聽勸。
過了一會兒……
“天娜,我們打算在這兒呆上幾天?”
“七天吧,因為再過七天就是平安夜,我給家留好了紙條說我平安夜那天回家。”天娜將身子側向了我後說道。
“你留紙條了啊?”我問。看來,這種事兒她還真是有經驗嗬。
“是的。”
“那你還寫了些什麼?”
“我還寫了說我平安夜那天回家時會買兩個大蘋果給爸爸媽媽。”
“你也太有創意了吧。”我笑。
“那是。”她還真臭美上了。
“瞧瞧,瞧瞧,誇你兩句,你就長膀兒了,還美飛你了嗬!”我掉她的台。
“不損我,你不能活啊。”
“嗯。”
“暈了!”她故做暈倒狀。
“我想我們還是待五天就走得了。”
“我不要,我就要待到平安夜那天再回去。你想想,平安夜的時候,我拿著兩個大蘋果,平平安安的回家了,多好啊!”天娜還在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真不知道你這到底是哪個星球的邏輯思維。”
“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不!”我一口否決了她。
“你怎麼連一點兒情調都沒有啊?”
……
就在我們的談話中,我倆漸漸都有了睡意。當我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叫我:“美美(我乳名),你快回來啊!美美,你快回來吧!……”聲音越來越清晰,是媽媽的聲音,是媽媽在叫我,是媽媽!
我一激靈的坐了起來,說:“天娜,我好像聽見我媽在叫我呢。”
“這兒離你家那麼遠,哪兒來的你媽啊?睡吧。”已經困得不行的天娜,暈暈乎乎的說道。
“……嗯。”我重新的躺了回去。打開手機一看,此時正好是晚上八點四十,平時我都是這個點兒放學的。
“嗚~~嗚~~”我躲進被子裏小聲兒的哭了。
這就是我平生第一次的離家出走。
…………
沒想到,原本計劃是要待上好幾天的。結果,第二天中午,我和天娜就被我倆的父親給抓回了家。
進了家,感覺一切都變了。
媽媽正坐在我房間的床上流淚,原本所掛在牆上的那些我的照片,現在都已不見。仔細的找了找,原來都裝在了一個袋子裏。
走進了我屋,坐在了淚流滿麵的媽媽身旁。媽媽先是側過頭看著我,然後便緊緊的抱住了我。
“美美,你這個臭丫頭,這一宿你死哪兒去了啊?”雖然聽起來都是責備,但從媽媽那流著淚的眼,我看得出,她並沒有怪我,而是因為太愛我了,才會這樣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很堅強的媽媽流淚。
“媽~~我錯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
“媽媽,昨晚八點四十的時候,你是不是有念叨我快回來啊?”想起了昨晚,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媽媽。
“嗯。……唉?你怎麼知道的啊?”媽媽一愣。
“嘿嘿,不告訴你!”我現在真的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心靈感應的東西了。這不是說我迷信,而事實它就是這樣的,讓你不得不信。
“媽媽,幹嘛把我的照片都裝在這個袋子裏呀?”我接著問。
“我以為你死了,所以就尋思這把這都收拾下來燒了。”媽媽的回答立馬讓我剛才對她心存的那份感激減少了一大半兒。
後來我算是知道真相了,原來她是把這些照片拿給了朋友,讓他們幫著找我。唉~~~~~~~我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媽媽啊。
第二天,走在上學的路上感覺很不爽,因為路人見了我都是指指點點的,我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隻能加快步子向學校走去。可是死我總有權利知道自己是怎麼個死法吧?於是我又故意放慢了步子,想聽聽路人都在說些什麼。
“!?#¥%……-(*……”聽不清。
“!?#¥%uhjg?#¥%……”我還是聽不清。
把步子再放慢一些後……
聽清了,聽清了!是這樣的一句話:“這不是昨天好多人都拿著照片四處尋找的那孩子嗎?”
我聽後,暈了~~~~~~~~~~~~~~~~~~~~~~~~~~
…………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要離家出走了!”我剛進班,就開始痛苦的大嚷。
“怎了啊?”鶴婷走過來問我。
“……”我沒理她。
“尚美,到底怎的了啊?”鶴婷仍在問。
“……”我還是沒理她。
“尚美……”
“閉嘴巴!”我打斷了她的話。
“我……”
“想知道你怎了嗎?”我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我?”她不明白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對,你!”我很確定的回答了她。
“我沒什麼啊?”她開始跟我畫糊。
“沒什麼?那為什麼你和我說的那些關於天娜的話,和事實並不一樣?還有至於你在天娜那邊都說了我什麼,我不想再說了,因為我知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對吧?”
“……”她愣住了。
“唉呦呦,你瞧我這記性,差點兒給忘了。昨天你是不是仗著我的名義,去搶別人的男友了。”我問。
“……”
“沒話說了,對吧?”
“……”
“還記得嗎?記得我們在拜把子的那天,我對你們都說過什麼嗎?我那時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你了,我說,我不怕你們利用我,但是利用我你們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利用我,二是別讓我知道。否則,我會反過來玩死你。”
“……”
“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對不起。”
“用不著,今後的日子會有你好看的!”我本想出手打她的,但抬起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因為我不忍。“以後我們不再是姐妹了。”我丟下這句話後,起身,往出走。
“姐!我錯了!”鶴婷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你不認為現在已經太遲了嗎?”我反問。
“……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太晚了!為什麼你非要等彼此間的一切都已結束,並且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你才知道你錯了呢?為什麼!”我怒喊道。
“我……”
“我不想再聽你所做的任何解釋,因為已沒有必要了。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應該說明的東西,難道不是嗎?”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