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一個月的薪金才隻不過……」雖然王子俊是在有名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但暑期工的薪金並不高。
「別擔心,程律師已為我付款了。」
「付款的意思是……」
王子俊詳細的解釋,「是她把賬單撥入律師事務所的應酬開支,日後每逢她要我出席任何酒會之類的場合,我便要穿這套禮服。」
布書隸鬆口氣,「原來是這樣的,我還擔心她要你分期攤還。」
「你擔心的隻有這件事嗎?」
「我當然擔心今個晚上,又有機會看不見你。」布書隸本跟王子俊約好在這個晚上看電影。
「程律師隻說要我出席酒會,沒說過酒會會在什麼時候完結,所以……」
「明白了,不用擔心,我會自己找節目的。」
因為明白王子俊對工作有著多麼大的期望,即使是多麼的想跟他見麵,布書隸都情願放在心中,不把話說出口,以免影響他在工作時的心情。
「酒會一完結,我便馬上打電話給你。」
「好!即使已睡在床上,我都會像昨晚般把電話放在枕頭旁,一響便馬上接聽。」
「就這樣吧!我要工作了。」
即使布書隸再感到勉強,也要偽裝出若無其事的聲音,「加油!」
已畫不出畫了,如今連跟王子俊的約會也要告吹,布書隸突然間感到事業愛情兩失意,心中充滿了沮喪的感覺。
古董店的門被推開,布書隸一看見布爺爺,馬上苦著臉迎上前,「我的頭有點痛,要請病假半天。」就連話也不想多說兩句的她,還沒得到布爺爺的批準,便離開了古董店。
布爺爺本想教訓一兩句,但當看見畫板上的畫布空空如也,他便知道布書隸應該真的感到不適,所以便由她離開古董店。
在街上漫無目的行走的布書隸,不自覺地登上了開往海邊的巴士。已畫不出什麼畫了,還要到畫室幹什麼?她也不知道,但當她經過畫室而過門不入,她便知道,這刻她並不是想回到畫室,而是懷念著室主在日落黃昏時,呆坐著沉思的那塊大石。
獨個兒攀到大石上,布書隸像室主般隻一直呆呆地坐著。還沒到日落的陽光絕對是猛烈的,但她都沒有任何躲避之意,隻管看著前方。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室主總喜歡坐在這兒發呆了,原來麵前的一片有點藍又有點綠的海,可以給人舒懷的感覺。看著這片海,看著海上的陣陣白浪一個接一個的衝上岸,她感到心中所有煩憂,都像是隨著眼前的白浪登陸沙灘而消失。她從沒想過如此平平無奇的一片海,竟然會有療傷的功效,此刻她感受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布書隸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曲奇味,混入了海水的鹽味湧進她的鼻孔裏,她方意識到在這石頭上不止她一人。
室主把曲奇放到布書隸的手上,然後做出手語,「今天我加了點合桃在曲奇內,聽說每天吃三粒合桃,對身體是十分有益的,所以你最少也要吃三片曲奇。」
其實吃了那麼多曲奇,布書隸早已分不清這曲奇與那曲奇之間的味道有什麼分別,但當她吃了一口後,仍然擺出感到很美味的樣子,「雖然隻吃了一口,但我已感到健康了。」樂天的她總是希望能把喜悅帶給身邊的每個人。
室主看得出布書隸的眼神不像以往般開懷,還帶著一點點鬱結。
「今天你不用值班,為什麼會在這裏看見你?」
布書隸吐口悶氣,「我也不知道,選擇走上巴士和決定坐在這石頭上,統統都是雙腳的主意,」她指指前額,「這裏沒有給過任何意見。」
「坐在這裏差不多一小時了,有什麼感覺?」當布書隸經過畫室時,室主已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