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宮被蘇離拿話一堵,心中更是鬱悶無比。
“五當家,你快看……是援軍……是援軍來了!”他的一個貼身侍從渾身是血,心情激動道。
“你說什麼?”鄭宮心裏好受了一些,笑道:“是白狄這家夥終於來增援了嗎?太好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了不遠之處,隻見駿馬奔騰,塵土飛揚,在一片白馬叢之中,為首之人赫然便是白狄,那騎兵衝起來的威勢,就連薛小悠的軍隊,在沒有組織的情況下,也忍不住退讓開來。
白狄神情冰冷無比,四處掃視了一圈,目光終於和鄭宮對上了。
鄭宮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神情興奮地迎向了騎著黑色寶馬而來的白狄:“白狄,你怎麼現在才來?就算是奉朱老閣主之命守在外頭,也總該懂得要隨機……”
然而,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突然神情一怔,隨後默默地低下頭去,隻見一截槍尖輕易地破開了自己的盔甲,洞穿自己的胸口之後,在背後露出了一小截槍尖。
“什麼?”
“為什麼……連你也……”鄭宮神情顯得愕然無比,其他人背叛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白狄卻早就和自己熟識,就算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再怎麼樣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是……因為蘇離麼?是因為他麼?”他反複地質問道。
“不。”白狄搖頭,神情略帶悲憫地看向了鄭宮道:“我是奉朱老閣主之命,如果蘇離活著回歸,全力輔佐薛小悠,直至全滅古意樓為止!除此之外,一切可能存在的障礙,不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原來是朱老閣主的意思麼?”鄭宮苦笑一聲,神情漸漸變得精彩起來,他本來還想作為一個傀儡,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淵閣之主,可現在,自己就算一個傀儡也是沒法做到。
白狄這一回壓低了聲音道:“朱老閣主還說,如果蘇離回來的話,你就沒有了作為棋子的價值,他願意相信壽宴之上,蘇離曾經說過的天下大禮,將整個天下都納入九淵閣的版圖的計劃!老閣主對這個更感興趣,所以,也願意相信一下奇跡。”這裏發生的一切動態,在朱老閣主那邊都一切了然,隻此一條,可見軍中有不少人是朱老閣主的暗子。
有些人總想著不要做任人擺布的棋子,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擺布,又或者,更有一些人,沒有什麼自知之明,其實說到底,自己連身為棋子的價值都沒有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就是奉命而為了。”鄭宮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也漸漸開始不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白狄咬了咬嘴唇,盡量抬高了頭,不去看鄭宮的表情。
鄭宮笑著點了點頭。
“白狄,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朱老閣主那裏的人,也知道,你對我一直都在演戲,不過,我最後還想再問一句,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很早以前也可以……”
白狄神情微微一怔,眼神也漸漸變得黯淡下來道:“我……”
正在她思考之際,鄭宮的身體微微一斜,順著背後那截帶血的槍尖,慢慢滑落倒地。他這一輩子,都再也聽不到白狄的回複了。
“我其實……不擅長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