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山的梨花開了,香氣一路蔓延十幾裏。
陌離山的蓮花在皎潔的月色下悄悄綻放,阿離上神親自捧了幾朵,念了個訣,就往竹卿山去。這裏有結界,但阿離總是不厭其煩的一道道打開。其實有時候心裏也鬱悶,那薑子牙當年怎麼就那麼不嫌煩下那麼多結界呢?
她又不會跑。仙術又不可以用。沒有人來祭奠她。時刻都要承受住寒冰的逆襲。
阿離其實蠻心疼的。誰不會犯一次錯?錯了就一定要這樣懲罰麼?
當年的她,不過幾百歲的年紀,一次天劫都沒有受,不過是貪戀人間繁華,結果呢?青丘家族容不下她,天庭讓她永遠留在凡世。更可惡的是薑子牙那個老頭,除了她的仙名不說,還拿極冰山上的千年寒冰將她仙體封住。快五千年了,她隻能透過這厚厚的冰層看外麵,看她竹卿山的小狐們開心的玩耍,偶爾也能指點一番。
花開過幾轉,又有多少輪回淹沒在這歡聲笑語裏。
阿離也一直不離不棄。他和她一樣,是上古的九尾狐一族的後裔,身份自是尊貴無比。性子雖有些頑劣,但是和同一族的相比起來,法力自是超出不少。隻是有點自負,會惹到不少人。他不喜歡天庭的作風,天帝也會有七情六欲,憑什麼不讓神仙與凡人相愛?
即使他們是同一族,但是她已被除去在家族名字,永生永世。
本可以繼承青丘的阿離隨她來到了凡間,在距離竹卿山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陌離山,陌離,莫離。這樣悠閑的日子,也好。
這一日,我透過重重的冰又看到阿離那家夥捧著個蓮花往我這裏跑來。又是亙古不變的黑色衣服。也許是黑色比較耐髒。
“你那裏的花開了啊?正好,我這裏的梨花開得正旺,白色的好看的緊。你也拿幾多回去…其實你把樹拔了帶回去也可以。”
“我早就聞到了,你這兒的梨花真是香呢,一路蔓延了十幾裏…”突然意識到什麼,他閉上嘴,不再說話。
“沒事”我笑笑“本來在這寒冰裏,我就什麼也聞不到。有這雙眼晴看看外麵,我也就夠了。誒你不要把這蓮花圍著我放啊,搞得像我死了你祭奠我一樣。”
他一個白眼。我“嗬嗬”幹笑了兩聲。
他每天都會來我這裏,陪我說說話,講講他在凡間的見聞,又有哪家的小姐與家仆跑了啊,哪裏的皇上新封的皇後很醜啊什麼的,又或者是天庭又有哪個神仙和凡人戀愛被剔了仙骨,跳下誅仙台啊。樂此不疲。其實他可以不用這樣的,青丘的人也曾找過我,罵我不知羞恥,被家族除名還帶著家族的儲君一起下凡間來受苦。想一想,又不是我要他下來的。
天界就舒服麼?在他人看來,這冰是極其痛苦的,但是幾千年,天天在寒冰裏習慣了也好。不是那麼難受了。一年四季都是恒溫的。有時候夏天實在是熱了,我的小狐狸們也會趴在這塊石頭上涼一涼。萬一哪天我出來了,身上肯定是冰涼冰涼的。不過那種可能性不大。誰都覺得我有罪,覺得我不務正業,擾亂凡間。懶得解釋。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把我關在這裏是多麼的錯誤。怎麼說我也是當年青丘最聰明的小紅狐狸。自負不亞於現在的阿離。阿離現在是上神了,我還是一隻悲催的罪人。想想那個差距啊,心酸就不打一處來。
“你恨他們麼?”阿離一邊教小狐狸們法術,一邊問我。
“有什麼好恨的。有時候想想,能在這凡間又未嚐不好。看著我這裏的小狐狸們一天天長大,有什麼的不好的。讓她們長成漂漂亮亮的孩子然後下山。哈哈,搞不好還能禍害一方呢。”
“……”
“你說這樣的日子會多久?我這冰可以化麼?”
“不知道。應該是可以的。你在裏麵蠻無聊的吧。”
“還好啦,你要不要試試在裏麵封著?很好玩的誒。”
“……”
誠如阿離所說,在這裏麵有時候是挺無聊的。特別是我被封了仙術。不過,我可以知道未來發生的事。隻是比較模糊的。在我還沒有犯事的時候。我和月老司命的關係不錯,經常去那裏串門,偶爾趁那個老頭不注意的時候換一換紅線……好吧其實我也不會那樣做的,有情人還是會終成眷屬。
話說我有一日問月老:“爺爺,你說我的紅線會係在誰的身上呢?”
“喲,小丫頭,這麼小就想嫁人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君呢?”
“……隻是問一下而已,你又不給我看神仙的紅線。夫君?是個男生就可以了,最好是和我同一族的,不然生下一個怪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