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背影有著一絲的蕭索,仿佛瞬間的蒼老一般。竟還有著一絲的佝僂。看著爸爸那樣心裏有著一種無言的苦澀,嘴裏心裏在說出那些話的一刻是痛快了,但恐怕也將我和爸爸的退路都斷了。依照爸爸那樣的性格恐怕我們之間的父女情便到此為止了。一想到此,心裏便是鋪天蓋地的疲憊與酸楚。
其實以前我一直以為對於我愛的人,我的忍耐力是沒有止境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竟然在忍耐的同時對他有著這麼多的怨懟。今天將話說的這樣的決絕,說不後悔是假的。這麼久以來我都能夠忍受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是因為心裏渴求著他們的愛,直到現在亦是如此。心裏滿是空茫與無助。
直到幾日之後,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心裏的後悔已經減少了許多,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與苦笑。我知道,如果爸爸一直像以前一般對慕顏顏的話深信不疑的話,這樣的事情終究會發生的。因為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慕小艾了。
既然關係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便要回慕家一趟了,取回自己的東西。以前舊日的情分依舊在,總想著或許哪一天我會回那裏看一看的。那些東西在那裏也可以說一種對舊日快樂日子的念想。不會再回到了那裏的時候是一種倍感陌生的失落感。更重要的是那些東西在那裏的話,也可以讓爸爸記住還有我這個女兒,讓他記得時常來看一看我。但是如今那些留在那裏也隻是讓有些人總是記得我這個讓她不舒服的存在。我真的已經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也受不了時不時的她一想起我便來踩一腳。我心中僅留的那些再也受不起她的折騰了。
決定了之後,便和齊皓說了一下。齊皓並不反對,他也認為我應該將東西拿回來。他問了一下去的具體時間,便說那天陪我一起去。我欣然答應了。因為我告訴他就是想要他陪我一起去,有他在就算遇到什麼事情,心裏也會有依靠一些。五五的性格太過急躁了,如果讓他知道那天的事情,恐怕會鬧得雞飛狗跳。那我想靜靜地將東西拿回來的念頭便不成了。
我選在了星期五回慕家,本來是想選星期六的,因為那天爸爸總是會和他的那些朋友打高爾夫或者是在會館放鬆一番。但我還是怕會有那個萬一他沒有去,那時兩人都尷尬,或許還會發生不愉快,這並不是我所樂見的。
距那天,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到這裏了?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了。今天雖然沒有那一天的惶恐不安,但是卻有些緊張,與惘然,這次離開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回來。
一步入這裏,一股陌生的感覺撲麵而來,我竟有種恍惚,自己是否真在這裏住過二十幾年。心中一陣苦笑,果然這裏已經沒有我的任何棲身之處了。還留戀幹什麼!
我還在為心裏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糾纏,突然一個咖啡色的物體飛快的向我撲來,力道之大差一點將我撲倒在地了。
是花花,它無比興奮地撲到我的身上,“哈吃哈吃”的喘著粗氣,熱熱的舌頭熱情的舔著我的臉,尾巴搖得飛快,還時不時的將頭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發出“嗚咽”的聲音,仿佛無比的委屈。
見它如此,我有些興奮又有些愧疚,這些日子我一陣都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竟將它留在了這裏,這次我回來最主要的便是想要將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