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胄對兒子揮了一下手,關掉了視屏通話,接著按了一下桌上的一個按鈕。屏幕上出現一個俊秀的年輕人的影像。時胄對著屏幕說:“小包子,你現在叫那個叫——什麼的?”
闔外甲覺得好笑:包子,不是地球人喜歡吃的一種食品麼?再看看這個年輕人,還是頗為英俊的,沒有半點“包子”的影子呀!他快速查了查,原來這個包子是時胄的兩個秘書之一。
“您是說那個在這裏已經等候了將近3個小時的方正局副局長克仁?”秘書包子問。
“對對,就是他,叫他馬上過來!”
“好的!”包子的話音剛落,很快就聽到輕緩的音樂門鈴聲。
時胄頭也不抬地答應:“進來!”
剛才在屏幕上露過麵的包子秘書領進來一個將近60歲的拎著公文包的人來,他對來人一指沙發:“您請坐!”再把另一隻手端著的一杯茶水給他放到茶幾上,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把門輕巧地帶上。
來人對時胄一鞠躬:“州長先生,您好!”
“唔——你就是克仁?”時胄並沒有正眼看他。“坐吧!”
“好的,謝謝!”克仁又點點頭,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
時胄翻弄著自己手裏的一個厚厚的本子,用手在上麵劃著往下看,在一個叫“克仁”的名字上停下來,隻見後麵寫著的是:第一副局長。
時胄合上本子,抬起頭來:“噢,你是方正局的老二?”
“老二?”克仁有點雲裏霧裏,突然醒悟:“啊——嗬,對、對!是老二!嗬嗬……”
時胄被他可笑的笑容,還有他看人先歪歪嘴再把眼睛和嘴巴都張開了才算完成程序的模樣逗得直想笑。但此時此地,他作為高克仁幾級的頂頭上司,隻能隱忍著微微一笑:“你們的局長他最近走了。”
“是啊,一個好人呢,可惜被電梯給夾死了,夠慘的!我們局裏哭成一片呐!”克仁此刻還象征性地擦擦眼眶。
時胄注視著克仁:“怎麼個好法?”時胄的心語:我不是對那個被夾死的局長沒有了解,而是要聽聽這個家夥怎麼說。
“從公來說,他從不占公家的一點便宜。從私來說,他孝敬父母,常幫年邁體弱的母親梳頭洗腳;從體恤下屬來說,他隻要聽到哪個同事有困難,都會自掏腰包或者出麵幫同事解決。在個人嗜好上,主要是練書法和打打拳,不賭不嫖。他也不參加任何黨派,不參加迷信活動,不敬事鬼神。嗬嗬,我所知道大概就是這些吧。”克仁的心語:不知這老大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加油添醋噢。根據我的經驗,最好是實話實說。
時胄的心語:嗯,這家夥說的和我在許多人那裏聽來的基本一樣,看來是個很實際的家夥。“那真是好人命不長囉!可是,他在我們的官員隊伍中是不是像個異類啊,況且,我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好啊。”
“確實,像他這樣在這個位置幹了十好幾年了的好像隻有他啊,和我一樣,距離退休也就幾年了,如果不是電梯讓他停止一切活動,大概他會這樣到退休。我們都說他是個固執的家夥!您沒有感覺到他的好是因為您站的角度不同,您關注的是他對我們州的貢獻,是他對您的事業的支持吧?嗬嗬,在這些方麵,他確實做得很不夠。”克仁的心語:我們勸過那個頑固的家夥,為了自己和本局,還是到上司那裏跑跑送送,可他說他決不會給上司送錢,無論公、私款項他都不會動用!人家州長當然會說沒有感覺到他的好了。結果不是把我們也都壓了好些年?
“是啊,你算說到點子上了!電梯讓他停止一切活動,嗬——你很幽默呀!那部電梯到底怎麼了?說說細節看!”時胄把自己的身體在大轉椅上靠得更舒服,對克仁說。
“噢,後來查明,就是一個假冒的零件害的嘛!本來那東西是控製電梯運行的重要部件,它讓電梯門開就開,關就關;讓電梯上就上,下就下;電梯門夾著了東西決不能關,電梯門要關了電梯才能運行。這是它嚴格的規矩,可是那個假貨卻沒有這樣嚴格,那天就夾著我們的局長……嘖嘖,慘啦!”
“後來不是通過電梯廠家查找了一番的?”
“是啊,但追查到這家小作坊式的廠時,人家早就煙消雲散了!這是死了人,才這樣追查,像平時我們吃穿用的東西,有幾樣是真的,但由於……”克仁看到時胄不悅的神情,立即打住,“嗬嗬,我們也有責任。”
“就是呀!你們方正局也是打假的部門之一呐!以後要和其它部門盡力配合,用力打假!”時胄注視著克仁問:“你覺得你們局是不是應該馬上配備一個局長?”
“當然!不瞞您說,我就是為了這事才來打擾您的!”
“噢!那你給我推薦幾個合適的人選看。”
“這個嘛,先說外部,如果您從外麵調進一個的話,年輕的不一定願意去,因為您知道,我們局是一個沒有什麼油水的機構;年紀和我們差不多的呢,在他剛剛熟悉並能夠很好地開展工作的時候,就要退休了。所以,如果您要我建議的話,最好就在我們局提拔。我們現在的班子從年齡上來分的話,也就是兩批,一批是我這樣的離退休不超過5年的,一批是50歲左右的,正好是接我們的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