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紅著眼睛道:“哥哥我走了,我會給你寫信的。”
“哭什麼鼻子,想家就找北平的管事支應一聲,讓派船送你回來。王妃這一去才是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跟父母見上一麵,你該跟她學學。”
“舅舅這就說錯了,你不知道她昨天都把被子給哭濕了……哎喲,我不說了就是。”
徐妙雲在朱棣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拉住小魚兒的手,“小姑姑咱們上船吧。”
平安道:“小魚兒和王妃自幼相識,到了北平總算是有個伴兒,我出征時也不用擔心她會無聊寂寞。”
“嗯,這倒是,平安你快上船吧,我跟燕王還有話說呢。”
“什麼話,竟然連我都聽不得,罷了,我不聽就是。”平安說完就轉身上了船。
馬度四下裏一打量,王府的侍衛都站得遠遠的,隻有甲板上有幾個水手,他便拉著朱棣往回走了一段。
朱棣笑問道:“舅舅到底要說什麼還要這般藏著掖著,哦,您的那些招式都好使,我都試過了,不過就是容易著涼,嘿嘿……”
“我不是問你這個。”馬度拍拍朱棣的肩頭認真的道:“老四,你老實回答我,你想過當皇帝嗎?”
此言一處,朱棣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怔了半晌麵皮才鬆下來,:“舅舅為什麼要問這麼尷尬的問題,就連父皇和母後不曾問過,我們兄弟幾個就更不好問了,就連夫妻之間也是應該避諱。”
“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你到底答是不答?”
“看來舅舅是要聽真話的。”朱棣歎口氣,卻一口氣的正色,“要說沒有那是假的,我敢說二哥、三哥他們也是想過的,至於老五那個癡人我就不清楚了。我們和大哥一樣同是父皇血脈,也都是母後撫養長大,至少在名義上算是嫡出,和太子之位僅有一步之遙,那高高在上的寶座有誰不曾奢望過呢,有過這種想法的未必隻有我們兄弟幾個。”
馬度點點頭:“這倒是肺腑之言。”
“不過太子是位好大哥,母後對我們兄弟視若己出,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我朱棣不是那種沒心肝的人,自然不會做出那種讓他們傷心難過的事情。”朱棣把胸脯拍得嘭嘭作響,似乎在向馬度證明裏麵不是空的。
“嗯,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太子不在了你會怎麼樣。”
朱標神情一怔,眼睛裏麵有一種微不可察的異樣一閃而過,隨即嗬嗬的笑道:“舅舅說笑了,大哥年華正茂,日子還長著呢。假如真有一天如舅舅所言大哥不在了,他還有兒子,現如今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再不然還有二哥、三哥豈能輪得到我。”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馬度鄭重的道:“舅舅其實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這王爺當不下去了,我會給你個好去處,千萬不要逞能行差踏錯。”
“舅舅果然最疼我……哈哈……”朱棣原本說的正經,可說到一半就大笑起來,“舅舅今天當真是犯傻了,竟說這麼蠢的話。告訴我,您不是認真的吧。”
“我犯傻?我蠢?老四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棣壓低聲音正色道:“自古以一藩之地造反鮮有成功之人,現如今我大明有百萬兵馬,如雲猛將,更有犀利火器,王府侍衛雖然精銳,但也不過數千,我憑什麼造反。”
是啊,朱棣憑什麼造反,還不是老朱在默默的幫他,把能打仗會打仗的都砍了,隻剩下李景隆這樣的臭魚爛蝦,把六十萬大軍敗得精光,才讓他有機可乘。
他的造反之路亦不是平安順遂,可謂是險死還生,憑著諸多僥幸這才登上至高無上的寶座,也許靖難之役真的不會重演了吧。
“您能這樣想最好不過,記得離那個道衍和尚遠一點。”
“哦,為什麼,那大和尚有幾分本事,政務軍務都是好手,隻是他常常拉著我講經上課,我也煩他的緊,既然舅舅不喜歡,我不找他就是。”
朱棣鄭重拱手一揖,“山高水遠,請舅舅保重以待來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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