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留守北平有其曆史必然,當時蒙古在遼東和草原殘留的勢力依然強大,而現在遼東已平,草原諸部被分化瓦解紛紛請降內附,他這尊大神在這裏實在有些多餘。
徐達看得明白,雖是名將勇將可卻不是非要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癡人,與其在北平虛耗歲月,不如回應天安享榮華。
“玄重也覺得我該回應天?”徐達嗬嗬的笑道:“說到見事通透為兄可比不得你。為兄雖已下定決心,可戎馬二十餘年總有些不舍哩。”
“徐大哥領軍多年縱橫沙場、運籌帷幄,那是何等的豪情,有不舍乃是人之常情,徐大哥保重身體,日後總有用武之地。”
“哦,玄重可是要我到朝堂一展拳腳嗎?對了,我還是副相呢。”
“不不不,朝堂表麵清淨,可水麵之下確實沉底的糞渣,誰沾上誰倒黴。”朝堂上有老朱這個大攪屎棍,胡惟庸這個小攪屎棍,李善長躲在後麵時不時的再攪合幾下,那是暗流洶湧,徐達要是一腳踏進去非得濺上一臉。
徐達壓低聲音,小聲問道:“玄重是不是知道什麼?皇上是給透過話?”
馬度能知道什麼,估摸著要不了兩年老朱就該收拾胡惟庸,有一批人要跟著倒黴了。這事兒不好跟徐達明說,隻道:“君心難測誰知道呢,大哥不用操這麼多的心,好好養傷就是。你應該會跟我一起回應天吧,來年春天可要出閣了,沒有你在可不行。”
“嘿嘿……妙雲出閣,我自然是要回去的,我跟陛下有約,你在北平多留幾日,說不準聖旨就到了。”
見親兵端了酒菜過來,給馬度倒了一碗,又端了半碗給徐達,“公爺有傷在身少喝些。”
“真是聒噪,你自己偷喝的痛快,還來管老子。”
“酒能活血化瘀,讓你家公爺少喝些無妨,有我在定不叫你家公爺多飲。”
徐達墊高了枕頭輕輕的抿了一口,道:“前些日子韓成南歸,路過北平時跟我說遼東之事因由,又說陛下因此可是大發雷霆。”
“哈哈……那是自然。不過皇上不是惱怒而是驚慌,這麼大的的事情突然脫離掌控,換做哪個皇上都不會痛快,身為天子最怕的就是這個。”
徐達笑罵道:“等回了應天皇上收拾你的時候,看你還笑得出來。”
馬度放下酒碗,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天大的簍子也不是捅得,關我什麼事兒,你可別說是我閨女捅的簍子,我這個當爹要受牽連。”
“軍國大事跟一個女娃有什麼關係,說到底罪魁禍首就當數我那好女婿了,你覺得以皇上會拿他作法子?”
馬度搖頭,“皇上護短自然不會,更何況燕王馬上要大婚,看在你這個嶽父的麵子上也不能呀。”
“或者你覺得皇上會砍了常茂的腦袋做個交代?”
“那跟砍老常的腦袋沒有區別。”
“你覺得皇上會處置藍玉?”
馬度搓著下巴道:“應該不會吧,最多功過相抵,不賞不罰。”
“嘿嘿……事情是在你的營中出的,常茂又是你的手下,你還是個外戚,所以你覺得還有誰比你更適合背黑鍋嗎?”
馬度嘴角不自然的咧了咧,蹦出兩個字來,“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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