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縱馬逃竄一路,急行三裏,楊帆薄弱的身軀,已是撐不下去,獨臂拉韁頓馬,對著幾百親衛喝道:“一時半會兒,大軍不會潰敗,暫且休息片刻,在行出發。”
“諾。”
一眾親衛無人反對,各自下馬蹲坐在地,休息起來,至始至終沒去看楊帆一眼。
楊帆也是無奈,他雖然從小嬌生慣養,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但自幼習武,不說武絕天下,身體已是超乎常人,若是平時,三裏地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個數字,怎奈在牧獄之中,受盡酷刑,體無完膚,能跑出那麼遠,已經是他最後的毅力,要是沒有那股求勝之念作為趨勢,恐怕已經癱軟下來。
楊帆一眾,便在這荒涼的官道上暫做休息,四野一片寂靜,讓人心起駭然。
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光芒的毒辣,射的人渾身如同火燒。
遠方,七零八碎的人影,狼狽逃來,將地平線一角雜亂的覆蓋住,從烈日下反射而出的倒影,可以清晰看見,士卒丟下兵器後的一縷輕鬆。
隻剩一千多人的楊氏大軍,被桓傑三千騎兵,殺的丟盔棄甲,四處逃竄,心誌不堅定的士卒,早已跪地而投,或是借助大軍的掩護,跑入窮山僻壤中,躲避追擊。
趙毅沒想到桓傑會那麼狠,一場大戲而已,硬是被他追的心驚肉跳,為了躲避敵騎射來的箭矢,他更是狼狽幾次,搞的趙毅披頭散發,怒火衝天。
剛停下休息不久的楊帆驀然驚醒,卻是沒有逃去,拖著疲憊的身子,翻滾上馬,揚鞭縱馬來到趙毅身前,質問道:“楊老您為何不將敵軍引向它處。”
“少主有所不知。”趙毅聞言一笑,長劍盤旋而出,殺機彌漫,道:“老夫今日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戲而已,為的就是讓你楊家斷子絕孫,九泉之下莫要怪老夫出手無情。”
“你敢。”
趙毅突然出手,楊帆猝不及防下,卻是發揮出身體中的潛力,一個驢打滾,摔倒在地。
奪下一旁士卒的兵器,癡疑道:“楊老您瘋了不成,竟敢對我動手,可知這麼做的後果,會使你一家滿門抄誅。”
楊帆不敢相信,從小對他疼愛有嘉宛如父親的老者,會在萬眾矚目之下,提劍欲取他的性命,更沒想到,一直弱不禁風,除口氣比一般老翁洪亮外的老者,還有一身不弱的武力。
楊帆的威脅,對於趙毅無疑是個笑話,跨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楊帆,冷冷道:“四十年前,老夫一族便被你楊氏這門小人所滅,何來有家一說,倒是多虧了這一難,讓老夫一顆平靜之心,再次翻起了征戰天下的欲望。”
趙毅一語,徹底震驚了眾人,讓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千楊氏家兵,瞬間站在了楊帆後方,裏三層,外三層的將趙毅一人圍在其中。
兵甲如林,殺氣衝天,麵對蔓延四周的壓力,趙毅絲毫不驚,幾十年的起起伏伏,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
不過是揚嘴一笑,鄙視道:“一群愚鈍之人,到了現在,還看不清楚誰是主人,怪不得你們隻能一輩子為奴,任人趨勢,世世代代活在別人五指之下,說實話,老夫都為爾等感到悲哀。”
“妖言惑眾。”有了大軍的助威,楊帆自信十足,道:“莫要聽信他的讒言,一個叛逆之人,有何道義,今日爾等若安送我回去,我保證,從今之後,你們就是楊氏的恩人,和我楊氏共享榮華富貴。”
“笑話。”趙毅雖然不看重一千將士,但也不希望在這個關頭,有人助楊帆一臂之力助他離去,立馬喝道:“爾等身入楊氏多年,就算未能看透楊氏的麵孔,想必也知道一件事,商人那就是一群無利不起早之徒,現在你們對楊帆小兒有價值,他會器重爾等,那以後呢?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於一群失去價值的廢物,楊氏會給予器重吧。”
楊老說的不錯啊,我們在楊氏眼裏,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用時可喚,無時能棄,在加上如今,大敵在前,誰輸誰贏,犧牲的都是我們,助楊老重回江山,總比繼續為楊氏效力好。
一群人中,還是不缺聰明人,抱著能做功臣的想法,一千楊氏大軍,立馬分為兩隊,約一半的士卒,瞬間同剛剛還浴血奮戰的同伴刀兵相見。
先前還是孤身一人的趙毅,經過一番苦說,立馬有了和楊帆力扛的資本。
望著大半士卒離去,原本還自信滿滿的楊帆,立刻急了起來,相比老辣的趙毅,還是少了幾分穩重,開口喝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妨明說,要財還是要勢,隻要你肯放我離去,楊帆定然說到做到,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