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比普通的蟬要小一點,外表通體雪白如玉,仿佛最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如同一件精致絕倫的藝術品。
袁媛伸手在它背上輕輕摸了摸,光滑涼潤,觸感也和玉石如出一轍。
她心下感到十分神奇。
突然,一陣腳步聲向這裏而來,袁媛猛地一驚,是裴甄他們!她怎麼把他們給忘了!
得趁他們到這裏來之前趕緊出去,否則這裏的這些寶貝可就沒有她的份兒了。
袁媛顧不上看剩下的那些盒子裏都裝著什麼,隨手拿了幾個裝進空間袋中,從石室一角的小門離開。
出來後,她就是嚇了一跳,麵前赫然躺著兩具屍體,那個老大以及護衛首領的。
她從石室裏出來後竟然到了土匪老大的房間,她回頭一看,身後是一個人高的櫃子。
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平時土匪老大肯定就是從這裏進出藏寶庫的。
袁媛往外走去,才走到門口,迎麵就撞上裴甄,她身後跟著幾名護衛。
裴甄懷疑地將她上下掃了一眼,正要開口,袁媛卻先一步道:“公主,這是哪兒啊?我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烏漆嘛黑的地方,出來一看,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這裏,發生什麼了?”
說完她身子晃了晃,手按了按額角,似乎有些頭暈的樣子。
見狀,裴甄心裏對她的懷疑去了大半,道:“我們被這裏的土匪暗算了,他們將我們迷暈擄了過來,現在已經解決了。”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說到將寨子裏的人都解決了時,如同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絲毫沒有將寨子上下數十上百條人命當回事。
袁媛心裏未免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過裴甄可不會照顧她的情緒,她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快天亮了,我們走吧,趁早回去向皇兄複命。”
一眾護衛拱手應是。
在馬背上顛簸著顛簸著,袁媛竟無師自通,勉強算是學會了騎馬,不用再被裴甄帶著了。
三日後,一行人來到中周國都城--祁陽城外的一座莊子前。
裴甄將馬交給小廝,徑直走進去,問迎上來的管事,“皇兄呢?”
管事拱手道:“回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他正在鬥獸場。”
裴甄笑道:“我就知道。”
太子殿下?裴甄口中的皇兄竟是中周國的太子?所以將她擄來其實是出自那個太子的授意咯?
裴甄走了幾步,發現袁媛沒有跟來,回頭道:“愣著作甚麼?快跟上。”
“哦。”袁媛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跟在她後麵。
“吼--”
還未靠近鬥獸場,袁媛就聽見那處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獸吼,她的小心肝不由顫了顫。
鬥獸場內,一老虎一獒犬鬥得正酣。
外邊圍著一圈人高的鐵柵欄,鐵條足有小兒手臂粗,防止兩隻野獸衝出來。
柵欄外,長著一株須得五六人才能合抱的梧桐樹,枝葉蓊鬱,綠意繁盛,如同一把巨大的綠傘撐在這裏。
樹上坐落著一座樹屋,木質的階梯從上麵一直延伸到地麵。
裴甄一到了就乳燕投林般直奔樹屋而去,口裏歡快地叫著:“皇兄!皇兄!”其欣喜雀躍的模樣似得到心愛之物的小女孩。
袁媛暗忖,看來裴甄和她那個皇兄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她站在樹底下,看著鬥獸場中兩隻野獸的纏鬥,覺得很是新奇。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見野獸打鬥的場麵,不禁感歎,古人真是會玩兒。
裴甄踩著階梯,蹬蹬蹬三兩下來到樹屋門口,看見裏麵坐著的人時,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像一盞小太陽似的,她就要撲過去,卻聽得裏麵人道:“要是踩髒了我的地兒,我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聞言,裴甄腳步生生頓住,吐了吐舌頭,“哦”一聲,乖乖脫了鞋子才走進去。
她快走兩步來到裴晤身邊挨著他坐下,抱住他的胳膊,“皇兄,我回來了!你想我沒啊?”
裴晤華麗涼薄的聲線響起,“人呢?帶回來沒有?”
裴甄一把甩開他,嘟了嘟嘴,“皇兄你怎麼盡顧著關心別人?妹妹我為了你奔波勞頓,大老遠跑到東庭國去,一待就是好幾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你怎麼都不知道關心關心我?”
裴晤的視線終於從鬥獸場中的兩頭野獸身上移開,落在她身上,他唇角微翹,不笑的時候也帶著點笑意,配上那一副生得極好的眉眼,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妖孽。
裴甄已經有幾年未曾見到他了,當初熟悉的樣子好似有了許多變化,卻是更叫人驚豔,乍然見到,她不禁被狠狠煞了一下,心髒猛地抽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