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炊煙從白雪皚皚的村落間流轉,冬雪裏尋食的灰鳥停落在村前流水的橋邊兒上。驛馬房邊兒上的馬槽子外,一束梅花正綻放著。一條幹淨的村路,從白茫茫的世界延伸過來。
日頭已經西斜,冬天裏終於可以歇歇的老爺們都已經坐在自家燒黑的炕頭上,點著油燈,就著雞子吃黃酒。就連一早到晚隻想玩耍的孩子,也都依偎在老娘的懷裏,看著自己的老爹,希翼地想著讓老爹也喂自己口黃酒吃。
村外頭,霧靄靄的黃楊木官道上,一騎輕蹄,一聲長嘶,一匹白馬,一少年,從南邊,順著官道踏踏而來。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蜀絲繡出的紫色雲袍,腳上是飛來閣頂尖兒的玉靴,腰上更是佩著琅琊的美玉。
“籲!”少年一聲輕喝,正在飛奔著急的白馬兩步一個急停,又是一聲不滿的長嘶,停下了疾馳的身子。
“嘿,玉駒兒,生氣啦。”聽見白馬不滿的嘶聲,少年輕輕拍著馬兒的頭說道:“等到了長安,我先去找青兒姐,讓你和紅花團聚。”
白馬從小就是吃著平常人間吃不到的糧草,和草藥成長起來的,偶爾還會啃些雪參和白蓮什麼的,早就通了人性。
白馬一聲歡快的嘶喝,四蹄在青石橋上塔塔的轉了兩圈兒。
“好啦,知道你高興,今天咱們就住這兒吧。”少年安慰著白馬,然後抬頭朝著早已經出現在驛馬房的老頭,說道:
“要用上好的料!”
“好嘞!”
頭發發白的老穆一口答應,他也沒生什麼氣。自承了這驛馬的差事兒,什麼事兒都沒見過。
況且,今兒是自己小孫子出生的日子,三世同堂!早應承下來,幹完活兒,也就早回去見自己的小孫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