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自是回顧丞瀚家裏,而不是老別墅。
顧老太爺見她的身影踉蹌離開,眼底的陰鬱又濃又熾熱,他也跟著站起來。
一旁的管家問道:“老太爺,是要回去嗎?”
顧老太爺對醫院的味道厭惡至極,他陰狠,皺著眉頭,下巴的胡子白晃晃的,卻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道:“不回家還在這裏做什麼?”
時雅彤聽著他的話,感覺到自己四麵楚歌般,她睜開眼睛,掙紮著要坐起來。
時家的女傭立刻扶住她,“小姐,您身體正虛弱,不能亂走。”
時雅彤就半撐著躺在那裏,道:“爺爺,對不起。”
顧老太爺見她臉色蒼白,還帶著愧疚的跟自己道歉,心底到底還是軟化了些。
這次流產,她也是不想的。
更何況,這個孩子來的突然,顧京濤跟她也沒有準備,身體不好讓胎兒受罪,那也不能怨誰。
他擺手,道:“罷了,不能怪你,好好休息。”
“是,爺爺。”時雅彤的心裏鬆了鬆,老人家還是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給她幾分同情。
她不需要太多,隻需要這幾分的同情,以後的路就會好很多。
顧家的傭人見自家的老爺子離開,他們也跟著離開。
時宏正滿腔的怒火,到現在才爆發出來,指著文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個月的產檢,就顯示時雅彤的胎監異常。
時雅彤張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陰沉,隻不過她透白如同死灰一般的臉色更引人注目,所以時宏正沒有察覺到她心裏的異常。
“父親,現在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嗎?”她閉上眼睛,一副虛弱得隨時要昏厥的模樣。
“每次回來,你都是產檢結果很好,現在呢?你給我一個解釋!”時宏正跟顧老太爺一樣,對這個孩子十分重視。
不同的是,顧老太爺重視的是這層血緣關係,而時宏正重視的,是這個孩子能給他帶來利益。
時雅彤道:“孩子沒了,我也不想的,你現在這般的追究,給顧家人聽到,不好吧?”
時宏正還是顧忌顧家人,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了利益不顧時雅彤的身體,那未免落人口實,讓人多想。
他怒目衝著病床上的女人。
時雅彤張開眼眸,神采詭灩,“孩子沒了,但是不代表,顧家就不承認我。”
“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為顧京濤懷了孩子,孩子隻是意外沒的,顧家人就算是失望,也沒有辦法遷怒於我,畢竟隻能說,大家跟這個孩子無緣,但是若果父親你的目的太過明顯,惹起了顧家的不滿,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時宏正一聽,是有這個道理,他重新坐回沙發上,收拾著怒火,過了好會兒,才說道:“你也別太得意,這個孩子沒了,顧京濤跟他父母現在人也沒見著,說明他們對這個孩子根本不在意,若是到時候他找個借口,擺脫你,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