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嗎?”顧丞瀚注意到她臉上流淌的不安,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額頭。
他的撫摸帶著安慰,時清玥的淚一下子洶湧而至,盡管想要忍住,還是溢出了些許。
顧丞瀚焦急問道:“玥玥,你很疼嗎?”
時清玥搖頭,她現在渾身冰冷麻木,身體的疼痛,她已經察覺不到,隻有無盡的殺意。
有那麼瞬間,她想與時宏正同歸於盡,可是她現在,沒有死的勇氣。
得到的越多,她就越沒有勇氣去放棄。
被子下的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時清玥央求著顧丞瀚,“丞瀚,你能把護工開除了嗎?”
她認為,這段錄音是護工傳出去的。
時清玥敏感多疑,不願意相信護工。
顧丞瀚皺了皺眉頭,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痛苦,點頭答應,“好,我把護工開除。”
護工被莫名其妙開除,甚至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時清玥的情緒不是太好,顧丞瀚知道她不想說的事情自己怎麼問也不知曉,看著她這麼難受,有些後悔剛才讓她獨自去麵對時宏正。
她的心被堵著堵了很久,半個小時後,她的情緒才慢慢平複。
顧丞瀚低聲問她,“時宏正說了什麼?”
時清玥難受絕對是因為時宏正。
她的聲音有些啞,躺在病床上看著男人,他現在滿眼都是自己,那能觸及的愛意,緊緊包圍著她。
時清玥嗅到來自他身上的煙味,這種帶著薄荷的煙草味,讓她冷靜許多。
“以前的事情。”她握住顧丞瀚的手,歎息一聲,“丞瀚,我是不是太軟弱了。”
顧丞瀚拿著紙巾,仔細拭擦她臉上的淚痕,道:“你不軟弱,你是最堅強的。”
她若是不堅強,怎麼可能在沒成年的時候就肩負起照顧母親的責任?
她很堅強,不但把任夏敏照顧得很好,還肚子生了孩子,每天都努力活著,掙錢,就是為了養活任夏敏跟時懷晏。
顧丞瀚沒有見過比她還堅強的女性。
時清玥目光凝著他,氤氳了一方的水霧。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她今天經曆的事情有些多,明明是用來養傷的地方,現在卻讓她感覺不到安全。
顧丞瀚道:“醫生說了,至少還要兩天後你才能下床走動,那時候我們再回去,好嗎?”
讓她在醫院,他已經不放心。
時清玥點了點頭,這兩天,是她的極限。
顧丞瀚摸著她的臉,被打腫的臉已經消了一部分腫,可還有痕跡在那裏。
顧老太爺在打她的時候,一定是想要了她的命。
時清玥見他眼底的情緒開始泛濫,閉上眼睛說道:“丞瀚,我困了。”
“你好好睡,我會一直守護你。”顧丞瀚說道。
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緊緊貼著她的臉,哪怕外麵已經是十二月風雪冷冽,她心裏的寒冬,也在慢慢被融化。
盡管她不能忘記那些仇恨,但是她愛顧丞瀚,那是真的。
時清玥一直在醫院住了兩天,在醫生宣布她的傷口已經全部結痂並且能下床運動的時候,顧丞瀚幫她辦了出院手續。
那天的事情,讓她害怕,睡在醫院的病床上,她會夢魘,夢到那個男人,又提著刀要那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