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父親就帶著我倆在一座大山裏隱居。那女人酷愛竹子,我父親就在我們住的地方栽滿了竹子,用他那僅剩的一隻手沒日沒夜的彈琴。”
米蘇心一揪,這才明白,她為什麼一直都不肯踏足幽篁館。
“他是個好父親,他很疼我們。那個女人家裏的確很有錢,我們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可是,父親他始終鬱鬱寡歡,即便是笑,臉上也是帶著抹不去的哀傷。”
“山裏還有幾戶人家,大家相處的都很好,我和妹妹在那裏過的無憂無慮。直到那一,直到我和妹妹十二歲的那一,山裏忽然來了好多惡人……”花飛語著著,又大力的搖起頭來,“不,不,那不是惡人,是我父親罪有應得。”
“是那家男人找去了。”米蘇已然猜到生了什麼。
“是,當年的事情早已傳入他耳中,他怎能受此大辱。他讓人一直暗暗尋找我們,終於在那一,出了憋悶多年的惡氣。”花飛語的平靜,似是對過往早已放下,“他們殺了我父親,放火燒了我們的家,順帶著,把鄰居們也都殺了。”
“他們怎肯放過你倆?”
“是啊,他們自然是不肯能放過我們姐妹兩個。我父親雖然對情癡傻,但的確是個聰明人。他早已猜到會有這麼一,就在我家廚房那裏備下了條地道。那條地道通著不遠處的山坳,他在前頭跟那些人周旋,我和妹妹就從那裏逃走了。”
“之後,我倆一直遭受追殺,無奈之下,就入了魔教。”花飛語淺淺歎了一口氣,目光望向窗外的枯樹,“十六歲那年,我和妹妹被玄武挑中,成了他的紫衛。次年,我便成了花使,而妹妹一直跟著他。”
米蘇起身,走過去倚靠在窗前,把她攬入了懷中。
花飛語苦苦一笑,繼續道:“我愛上了他,他也愛上了我。那一年,是我和他最快活的時光。無微,你相信嗎?我那時經常會想,不管世人怎麼看,哪怕做一輩子別人眼裏的大魔頭,我都要跟他守在一起,不管是在魔教,還是,在世上任何一個角落。”
米蘇輕輕點頭,“我相信。”
“可是呢,老偏偏不遂人願。”花飛語自嘲冷笑,“所有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是假的,統統都抵不過他那條命重要。你信不信,當時,他在我眼裏,比我的性命還重要?我把他供奉在我的心尖上,比什麼都重要,甚至,為了他,我都一度忽略了我最親的妹妹。”
米蘇重重點頭,眼眶有些酸澀,“我信,我都信。”
“就在那一年,教主現了我妹妹,然後……”花飛語忽的不下去了,她一把捂住臉,渾身顫栗起來,淚水從指縫中洶湧而出。
米蘇的粉唇已然失了顏色,機械的拍打著她的肩膀,雙目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