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擅自出門會背罵的!”
“煩噢,那你不要去了,我自己一個人逛!”
“啊?那怎麼行,誒,小姐,別走啊!小姐,等等我!”……
“好擠哦!唔,痛!踩到我了,笨小桃!噢,我心愛的披風!”
“小姐,啊,拉緊我!誒,別擠呀!”……
南鎮的老街上人聲鼎沸,葉未央和小桃兩人不斷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擠著,吵鬧的叫賣聲、令人作嘔的汗臭味、擁擠不堪的環境……這一切的一切,讓此刻的葉未央萬分後悔為何沒有聽從表哥和小桃的建議,真的是除了人什麼也看不到,嗚,早知便不逞一時之快了!可擁擠的人流讓自己無法回頭,隻能被迫前行。哦,好熱,右手被小桃拽得好痛,好痛!突然,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衝力讓本緊緊交握的兩隻手無法控製的滑離,
“啊……小姐!小姐!啊,小姐……”葉未央僵直著左手,驚恐地望向掙紮著要拉住自己的小桃,可是人潮很快淹沒了她,也遮住了自己的視野,霎時,未央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完全無法動彈,眼見著彼此越行越遠……
“昊軒!啊!表哥!嗚……表哥!小桃!”回過神來的葉未央開始哭叫,並使出全力想要擠開人群,可是年方九歲的她無論怎樣努力,皆是惘然,葉未央的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則被不知姓名、不見顏麵的人們推搡著左搖右移……
終於,星星點點的亮光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麵,這讓原本幾近絕望的葉未央停止了哭泣,再次奮力向外掙脫,就在自認為快要成功脫離之時,披風被牢牢夾住,阻止了她的前行,未央當機立斷,扯開了項中的係繩,迅速逃離了可怕的“洪流”。
小臉布滿淚痕的葉未央嗆咳著向不遠處的院牆奔去,由於驚魂未定,途中不慎被一顆石子絆倒,爬起一看,原本細嫩的小手掌滲滿了血絲,混合著肮髒的泥土,樣子甚是狼狽。咬緊下唇,葉未央不準讓自己的淚水再湧出眼眶,強忍著疼痛,她緩步走到一個外牆角坐了下來,掏出內襟裏的手絹,輕輕擦拭受傷的雙手。
“嘿嘿,娘,娘,這、這兒有、有個可愛的女孩子!我、我想討她、她做媳婦兒!”葉未央驚覺不知何時,一個身著豔麗綢衣卻嘴角流涎的癡兒出現在麵前,且不住對自己傻笑。
“啊喲,乖兒子,離小叫花子遠點兒,當心別過著什麼不幹不淨的病!晦氣著呢!”一臉粗鄙之相卻作貴婦裝扮的夫人急忙趕來將癡兒拉離葉未央身邊,同時還不住拿手絹甩著其子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葉未央見到如此誇張的景象心中極其憤怒,然而剛才發生的一切幾乎耗盡其全副心神,再也無力多言為自己辯駁,於是淡漠地起身,向院牆的小門走去。
“啊啊啊……我說要、就要!啊啊啊啊……”身後傳來的哭鬧聲讓葉未央禁不住蹙眉加快了步伐,欲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好好好!別哭啦!乖!還愣著幹嘛?快去逮人哪!”貴婦連忙吆喝著仆從要抓住葉未央。
“哈哈,快快!哦!”癡兒拍手叫好。
聞言的葉未央不敢置信地回首一瞧,果真見兩個仆役氣勢洶洶地向自己趕來,心下一驚,立刻奪路而逃。未央拚命地向前奔跑,但紛遝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自己,焦急、緊張、惶恐,所有的一切讓未央感覺自身猶如置於冰窖之中。忽然,一扇院門映入眼簾,她不假思索地衝入其內,一眼便瞧見長得比自己還高的亂草叢,管不了前路為何,迅速地閃了進去。雜亂的叫嚷聲尾隨而來,未央顧不上被刮傷的灼痛,往更深處前行……忽然,毫無預警的腳下一空,心驀得一沉,葉未央眼睜睜地摔入麵前的土坑之中,暈了過去……
“風頡,風頡!”眼前的年輕女子不住地呼喚前方疾走的男子,可回應她的始終是背影。風頡?他聾了啊,叫那麼多遍還不睬!葉未央在一旁不滿地嘀咕道。
“風頡,等我一下呀!”女子提起裙裾,匆匆追趕,而前方的人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葉未央禁不住小跑跟上,向那女子說道:“他又不睬你,你還那麼起勁幹嘛啊?”但是,女子壓根沒有任何反應,連眼光都未掃向自己一下,這讓葉未央萬分詫異,“難道她才是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