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柔和的燈光襯得蕭禕宸五官清雋,黑發似墨,一雙似深潭般的黑眸似古井幽瀾,有種說不出的神秘魅力。
特別是他的視線淡然落到身上時,令人有種浸泡在溫泉水中的錯覺,所有毛孔無一不舒暢。
這種奇妙的感覺令許靜妤放緩了步子,之前還帶著冰霜的麵上綻出一抹淺笑,語氣不自覺放軟。
“我貿然過來,沒打擾你工作吧?”
蕭禕宸眉頭微蹙了下,又很快鬆開,淡聲道:“許小姐有事?”
蕭禕宸的冷淡令許靜妤躊躇了下,不過,一想到她之前了解到的傳聞,這個男人性格本就冷清,又釋然了。
她臉上泛起更加柔和的笑意,“蕭爺爺這些年時常來C城跟爺爺一塊喝茶下棋,偶爾也從他嘴裏說起你,我們卻一直沒見過麵,其實,爺爺告訴我,蕭爺爺有意撮合我跟你的時候,我……”
“許小姐不用為此煩惱,這件事我並沒有答應。”
“呃?”
許靜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禕宸淡淡打斷道。麵對蕭禕宸斯文認真的臉,許靜妤心裏有種不舒服的悵然,以及難堪。
眼裏又浮現起他拉著那個女人,氣勢冷冽的從樓梯間下來的場麵。
那時候,他雖然麵容冷俊,但緊抿的唇角線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緒,而不是像現在,從頭至尾淡漠疏離,無喜無怒,令人覺得遙不可及。
他是真的對她沒有一點想法吧?從她踏入這裏開始,連最基本的好奇和意外都不曾在他臉上看到分毫,更別說客氣的請她坐下,倒上一杯溫水。
許靜妤心裏隱隱生出怨懟,她從來沒被這般無視和冷遇過,更別提許蕭兩家是世交。
於是,本來是想詢問昨晚的事,出口卻成了質問。
“昨晚的事,蕭總就沒有任何解釋嗎?”
雖然心裏隱隱有些後悔,但看到蕭禕宸一成不變的淡漠麵孔,那絲懊惱頓時變成了氣惱,語氣也更咄咄逼人起來,“我是受蕭爺爺的囑托前來參加你的慶功酒會,卻被人在飲料中下了藥,蕭總難道不覺得需要給我個交待?否則,我隻能找蕭爺爺討回公道了。”
見蕭禕宸從頭至尾沉默著,許靜妤心裏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下唇不自覺咬出白痕。
就在她覺得自己今天上門詢問是自找其辱,準備甩身離開時,蕭禕宸出聲了。
“這件事是江家做的,對於許小姐在酒會上受到的驚嚇和遭遇,我很抱歉。許家那邊,我改天有空會親自上門講明原由,至於許小姐要不要找老爺子討回公道,我無權過問。我還有事要忙,許小姐請便。”
話落,蕭禕宸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從容不迫的離開了辦公室。
許靜妤盯著那抹修長清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一顆心像是被人拋上拋下,既失望又有些歡喜。
事實上,她容貌不俗,氣質高雅,加上過人的背景,隻要她想,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拒絕她的示好。
然而,蕭禕宸是個例外。
她忽然有些明白江美琪這麼多年的契而不舍。有些人就是天生有這種引人注目的特質,即便他一句話也不說,隻靜靜站在那兒,就讓人心生向往,無法自撥。
許靜妤之前本來沒打算要將這件事鬧大,畢竟,她雖然跟蕭景平之間沒有太過火,但總歸說出去會不好聽。
但她現在卻覺得這不失為讓懲治江家的好契機。
江家垮了,江美琪這輩子都別想再對蕭禕宸抱有企圖了吧?
許靜妤離開蕭禕宸的公司後,第一時間給許老爺子去了電話。
蕭禕宸再次回到會議室時,長島方麵剛好傳來好消息,首航班機順利入港,公司上下歡呼一片。